第66章 第 66 章(2 / 2)

溫續文臉色同樣沉重,雖說他和李老爺子僅見過幾次,但李老爺子到底是他的親人,親人離世,他心裡豈能好受。

許舒妤已經嫁人,本無需一直待在靈堂,但溫續文知道她心裡難受,便陪著她待了一日,直到夜幕降臨,他怕她身體受不了,才帶著她離開。

晚上,兩人都很沉默,許舒妤靠在溫續文懷裡,緊緊抱著他,不知過了多久才睡過去。

李家世代經商,在興元府頗有名氣,李老爺子的葬禮,很多人都來吊唁,趙同然也來了。

趙同然從靈堂出來,走到溫續文身邊,恭聲道:“下官這幾日未能去拜見王爺,請王爺降罪。”

溫續文擺手,“是本王免了你的請安,趙大人何罪之有。”

“說起來,本王還要多謝趙大人對本王嶽父的照料。”

“王爺嚴重了,許通判能力出眾,有他幫忙,下官能輕鬆不少,應該是下官要感謝他才對。”

趙同然知道溫續文今日沒多少空閒時間,隻是說了幾句話,便識趣地告辭離去。

趙同然此人不僅能力出眾,還進退有度,若此人真如他猜測的那般是燕王的人,燕王倒是眼光不錯。

三日時間過去,李老爺子入土為安,李氏哭了三日,身體有些受不住,剛回到家就病倒了。

索性沒有大礙,大夫說靜養幾日便會恢複過來。

許舒妤本想去照顧李氏,但被拒絕了,李氏怕等她病好,許舒妤又病倒,還特意讓溫續文看著她。

倒是許舒靜經常到處亂跑,身體比較康健,便由她照顧李氏。

溫續文拉著許舒妤回玉清院,看著她有些憔悴的臉色,心疼得不行,讓廚房給她燉補湯。

哪怕許舒妤說她沒有胃口,還是被溫續文逼著喝了一碗。

好好休息了一晚,看許舒妤的臉色恢複紅潤,溫續文這才放心。

“娘子,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才是。”

許舒妤靠在他懷裡點頭,這幾日她變得有些黏他,溫續文之前隻是出去吩咐了何順幾句話,許舒妤就一直盯著門口。

親人離世總是悲痛的,許舒妤哪怕再穩重,這種時候情緒也無法控製。

如此過了兩日,許舒妤才恢複往日的平靜,李氏還在病中,處理鋪子的事都由許舒妤姐妹負責。

正好,這時候李江承也回來了,也帶來了畫像上之人的消息。

那人是陵成府下屬縣城的人,家中也是富戶。

經過李江承的詢問,那人說出溫續文其實是他從牙婆手中買來的,因為當時他正和兄弟爭奪家產,有個孩子對他很有利,他早就讓他娘子假裝有孕,然後在臨產之前買了一個孩子。

隻是沒想到,孩子剛買回來沒幾日就被溫大成偷走了,兩夫妻對這孩子也沒什麼感情,就是可惜丟了爭奪家產的籌碼。

若非李江承提起這事,那人都忘了自己曾經丟了一個孩子。

“可查到當年的牙婆?”

“那牙婆本就是陵成府人,隻是她已經死了,死在一場大火中。”

“什麼時候死的?”

“具體時間不知,隻聽人說死了有二十多年。”

又是二十多年!

溫續文臉色變得難看,這個時間點未免太巧了,他很難相信牙婆的死是意外。

本以為找到了線索,結果又斷了。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當年害睿王妃難產和溫續文失蹤的人絕對不止靖王一人。

當時靖王已經被圈禁,根本做不出來殺人放火的事。

溫續文握拳,此事他會一直調查下去,他就不信查不出來。

在興元府待了半個月,等許士政把公務交接完,溫續文等人便要啟程離開。

李司祈已經上書朝廷,請求為李老爺子守孝一年,等一年後他才會回盛京。

許士政去盛京任職,對於許家來說就是搬家,東西不少,足足裝了十幾輛馬車。

保護他們的除了溫續文的五十護衛,還有鎮南王府的一隊護衛,他們護在馬車兩邊,頗具震懾力,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麼不長眼的。

豐靖帝自從登基後便整頓吏治,下麵的官員曾經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大力圍剿盜匪,到豐靖四十三年,盜匪勢力遠遠不如豐靖帝登基前,幸存下來的盜匪也不敢對官員出手,即便劫掠也隻是劫掠商隊。

護衛們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僅憑他們身上的甲胄就足以震懾宵小。

走了一個多月,溫續文一行人終於在八月回到盛京。

許家在盛京沒有宅子,便先住進許舒妤和溫續文的家,這隻是個兩進的宅子,這麼多人住進來,難免顯得擁擠,溫續文便想和許舒妤搬去安王府。

不過此事急不得,他現在回來了,理應去拜見豐靖帝。

明政殿

溫續文剛回到盛京,豐靖帝就得到了消息,現如今得知他進宮,並不意外。

“侄兒拜見皇伯父。”

“免禮,如今可是高興了?”豐靖帝顯然是在說許士政一家到盛京的事。

溫續文不掩飾自己的情緒,眼中滿是笑意,“侄兒多謝皇伯父成全。”

“你心思純善,記掛著許家人,朕豈能阻你既然回來了,明日便去北城兵馬司上值,也見見其他指揮,有些規矩早些定下,免得今後出亂子。”

豐靖帝此言明顯是在提點溫續文。

溫續文點頭,“皇伯父放心,侄兒明白。”

說完,溫續文欲言又止,似是有什麼話想說又不知道怎麼說。

豐靖帝沒好氣道:“想說什麼就說,和朕不用見外。”

溫續文嘿嘿一笑,不好意思道:“皇伯父,侄兒娘子也回來了,要不等休沐日,侄兒帶她來拜見您?”

許舒妤畢竟是溫續文的娘子,不管豐靖帝心裡怎麼想,總要見的。

“那就見見,你下次帶她一起進宮。”

“誒,侄兒遵旨。”

溫續文似是怕豐靖帝反悔似的,連忙應下。

見他這樣,豐靖帝又笑了,“你呀,這麼大的人了,怎麼跟個小孩子似的,朕是天子,一言九鼎,豈會言而無信?”

溫續文聽到這話,不僅沒有羞愧,反而一臉坦然,“侄兒幼時沒有人護著,現在好不容易有人護著了,幼稚怎麼了,侄兒還想任性些呢。”

這話說得,真是不怕豐靖帝生氣。

不過,豐靖帝確實沒生氣,隻是無奈地搖搖頭,“罷了罷了,隻要你不惹出大亂子就好。”

“那什麼,皇伯父,侄兒以前對兵馬司也不了解,若是做錯了什麼,您彆生氣啊。”

趁著這個機會,溫續文打算要個保證。

豐靖帝瞪眼,“你還真會順著杆子往上爬。”

“皇伯父過獎了。”

豐靖帝眼角一抽,他這是誇獎嗎?

“能做出成績固然好,做不出來也沒什麼。”

豐靖帝本來對溫續文也沒抱多大期望,雖然他考中狀元,可沒在翰林院磨練過,哪能這麼快上手,總會有磕磕絆絆。

“侄兒多謝皇伯父。”

這下溫續文就放心了。

豐靖帝看他那一臉得意的樣子就不得勁,擺擺手,“如果沒事就趕緊走,朕還有政務要處理。”

溫續文還想說什麼,被豐靖帝一瞪,嚇得不敢說了,乖乖告退。

等他離開,豐靖帝氣笑,“之前朕怎麼沒看出來這臭小子是個憊懶貨。”

花總管聽得出豐靖帝並沒有真的生氣,笑道:“奴才聽說這人啊隻有在親長跟前才會頑皮,想必王爺心裡是極親近皇上才會這般。”

這話算是說到豐靖帝心坎了,他聽得很舒服,麵上卻是擺手,“他就是見朕寵他,越來越過分了。”

“這奴才可要替王爺抱不平了,王爺才回京,就馬不停蹄地進宮來拜見皇上,可見心裡是想著皇上的,剛才估計是和皇上逗趣呢。”

見花總管替溫續文說話,豐靖帝看他,“怎麼,這才幾天,你的心就偏到他那邊了?”

花總管恭敬地笑笑,“奴才的心自然是向著皇上,隻是見王爺一來皇上就高興,奴才打心眼裡感激王爺。”

豐靖帝聽言,眼中帶笑,“你這老貨啊,朕知道你忠心。”

到底跟在豐靖帝身邊幾十年,沒有人比花總管更了解豐靖帝心裡在想什麼。

離開皇宮,溫續文沒有回府,又去了一趟宋府。

宋修德知道許士政升官的事,得知許士政已經到了盛京,心裡很是高興,“真沒想到老夫和你嶽父還有再見麵的一天。”

宋修德位高權重,卻不是那麼自由,除非有重大事情,要不然輕易離不得盛京,許士政若是不來盛京,他們這輩子或許真是見不著了。

溫續文笑道:“嶽父來的路上還說要和義父多喝幾杯呢。”

“就他?”宋修德嗤笑,“不是老夫看不起士政,就他的酒量,估計多喝幾杯就躺下了。”

顯然宋修德對許士政的酒量很了解。

隻不過,據溫續文所知,宋修德的酒量似乎也好不到哪兒。

估計是半斤八兩。

“明日你去上值,不要忙著擴軍,先把北城兵馬司內的事情搞清楚,那四個副指揮哪個能用哪個不能用,你心裡得有數,還有其他兵馬司的指揮你得見見,該定規矩的定規矩。”

說完私事,就到正事了。

“皇伯父也叮囑了,小婿明白。”

北城兵馬司就是溫續文進入仕途的第一個考驗,宋修德會提點他,卻不會幫他,一切還是靠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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