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陳慕良也開口道:“我調查過,之前的北城兵馬司指揮是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絝子,仗著家世當上指揮後,招了一批地痞流氓進兵馬司,弄得北城兵馬司烏煙瘴氣。”
“有這事?”溫續文之前忙著和豐靖帝培養感情,之後又回了興元府,一直沒有調查北城兵馬司的事,不曾想竟是這種情況。
“不錯,你去了後,最好先把那些人逐出兵馬司,要不然很容易讓一顆老鼠屎毀了一鍋湯。”
溫續文點頭,“我明白。”
怪不得宋修德提醒他先弄清楚北城兵馬司內部的事,恐怕說得就是這個。
馮洛淩見氣氛有些凝重,笑道:“續文現在可是安王,對付一些地痞流氓還不容易,若是他們聽話還罷,若是不聽話,直接打殺了便是。”
陳慕良也笑了,“洛淩這個方法確實挺有用的。”
“那行,若是處理不好,就按洛淩說得做。”
三人喝酒到月色初上才分開,各回各家。
溫續文吩咐李江承,“儘快將北城兵馬司的事情打聽清楚。”
“是,王爺。”
許士政等人正坐在前廳說話,見溫續文回來,許舒妤示意秀兒把醒酒湯端來,讓溫續文喝下。
“嶽父何時去吏部?”
許士政的官職變動,得先去吏部報到,然後才能去順天府上值。
許士政撫須,輕鬆道:“不急,晚幾日再去也不遲。”
難得現在沒有公務在身,許士政也想放鬆幾日。
“嶽父勞累了這麼多年,也該休息幾日,可惜我明日要去兵馬司上值,要不然可以陪嶽父在盛京轉轉。”
許舒妤聽言,眉頭微蹙,“為何這般著急?”
溫續文奔波了一個多月,還不曾休息,就要上值,許舒妤有些心疼。
溫續文道:“本來幾個月前我就該去了,推遲到現在已是不易,皇伯父今日特意提起此事,皇命難違,不去不行啊。”
“既然如此,續文早些去休息,以免明日精神不濟。”
聽言,溫續文便跟許士政幾人告辭,和許舒妤一起離開。
許舒靜也跟著他們一起離開。
“姐夫,你竟然派人跟蹤我,是不是有點過分啊?”
路上,許舒靜開始興師問罪。
溫續文瞥了她一眼,“我那是派人保護你,還有你這麼激動乾啥,莫非做賊心虛?”
許舒靜聽言,臉色有些不自然,扭過頭不看溫續文,“什麼做賊心虛,本姑娘行的端坐的正。”
“是嗎,那你告訴我今天去見誰了?”溫續文笑眯眯地問道。
許舒靜搖頭,“沒有見誰,我就是隨便走走。”
“姐夫看起來這麼好騙嗎?”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我困了,先去睡了。”
說完,許舒靜就跑了,頗有種落荒而逃的意思。
許舒妤看向溫續文,“相公知道那人是誰?”
溫續文雙手一攤:“不知道。”
燕王的手下可不是吃素的,溫續文派去保護許舒靜的人,剛跟了一段路就把許舒靜跟丟了,連燕王的影子都沒看到。
“那相公剛才?”
溫續文勾唇,壞笑道:“我詐小妹呢。”
許舒妤沒忍住嗔他一眼,她還以為溫續文找到那人了呢。
溫續文也沒辦法,他又沒證據是燕王。
這兩人也真是的,見個麵這麼偷偷摸摸乾嘛,又不是見不得人。
回到房間,許舒妤剛吩咐完秀兒去準備熱水,就被溫續文從背後抱住。
“娘子。”
溫續文低頭在許舒妤脖頸間蹭蹭,呼出的熱氣打在她如玉般的肌膚上。
許舒妤身體內仿佛一股電流流過,忍不住紅了耳垂,隻是想起他明日要去北城兵馬司上值,連忙轉過身推開他。
“相公,你今晚得好好休息。”
溫續文眼睛一眯,雖然知道許舒妤是為了他好,可這和說他不行有什麼區彆。
溫續文覺得他有必要振振夫綱!
許舒妤看到溫續文的眼神,就查覺到不對勁,下意識想逃,結果剛轉身就被溫續文攔腰抱起。
而且,溫續文直接封住許舒妤的唇,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打算帶人將熱水倒進浴桶的秀兒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內室傳來熟悉的聲音。
“”
何順坐在石凳上,衝她招手,“過來坐會兒,裡麵的動靜沒半個時辰是不會停。”
這是他聽了這麼長時間房,聽出來的經驗。
秀兒顯然也知道,讓人去吩咐廚房繼續燒著熱水,就走到何順對麵坐下。
“秀兒姑娘,我們馬上就要搬去王府了,今後還請多多關照。”
他們兩個分彆是溫續文和許舒妤的身邊人,說是心腹也不為過,可以說,在今後的安王府,他們便是內外宅的第一人。
當然,秀兒神經大條,想不了這麼多,皺眉看著他,眼中帶著些許鄙夷,“你一個大男人,自己不會照顧自己嗎?”
何順:“”
他發現他還是高估了秀兒。
王妃能忍她這麼久,太難得了!
何順受不了她的眼神,隻得改口道:“開個玩笑,秀兒姑娘不用當真。”
秀兒信了,“我就說嘛,我看你平日裡做事挺麻利的,也不像是照顧不了自己的樣子。”
嗬嗬!
何順表示這個誇讚他一點也不喜歡。
次日一早,在許舒妤還在睡夢中時,溫續文已經坐車前往北城兵馬司。
坐在馬車中,溫續文神清氣爽,果然夫綱這種東西,偶爾還是應該振一下的,免得許舒妤懷疑他的能力。
李江承已經將北城兵馬司的事情調查清楚,今日一早就把調查結果教給溫續文。
溫續文看著手中北城兵馬司的情報,暗自在心中思慮對策。
北城兵馬司的四位副指揮,有兩位是前指揮提拔上來的,一般這種舊臣在新的指揮上任後,就會被邊緣化,隨後尋個由頭降了他們的職。
隻是溫續文遲遲沒有去上值,才讓他們又作威作福了幾個月。
溫續文看著這幾個月他們的所作所為,當真稱得上一句敗類。
溫續文有些不明白,他們是真傻,還是有依仗,在前指揮被罷官後,還這麼囂張。
直到溫續文看到前指揮是誰,才明白他們為何這麼肆無忌憚。
上任北城兵馬司指揮姓梁,是文淵閣大學士梁閣老的嫡次孫,也是楚王的親表弟。
這位梁指揮和馮洛淩的經曆一樣,去國子監鍍金幾年,畢業後就擔任了北城兵馬司指揮。
這位梁指揮也是個紈絝,身邊聚集了一群狐朋狗友,還拉攏了一些地痞流氓為他做事。
在他成為兵馬司指揮後,就把那些人招進了兵馬司。
當然以那些人的身份自然當不了兵馬司的兵丁,但兵馬司除了兵丁,還有打雜的雜役,那些人便是以雜役的身份進的兵馬司。
雖是雜役的身份,但那些人仗著有梁指揮撐腰,在北城耀武揚威,欺壓良善,無惡不作。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再加上有個一直和楚王作對的吳王,梁指揮才當了三個月的兵馬司指揮,就被禦史彈劾,然後就被罷官免職,在家閉門思過。
梁指揮雖然隻當了三個月的兵馬司指揮,卻是以一己之力,攪亂了北城兵馬司,以至於很多人都不願意擔任北城兵馬司指揮。
畢竟梁指揮的身份太高了,哪怕他被罷官,他也是楚王的表弟,那些受他庇護的雜役和兩個副指揮,誰也不敢拿他們怎麼樣。
所以,北城兵馬司指揮的職位一直空缺,直到溫續文的出現!
看到這裡,溫續文冷笑,合著他是來收拾爛攤子的。
明知道新任指揮是他,那些人還敢這麼胡鬨,要說沒人指使他可不信,是想試探他的脾性嗎?
那他可要讓他們滿意才是!
很快,北城兵馬司到了
衙門門口,四位副指揮帶著兵馬司的四百兵丁正等著溫續文到來。
見到王府的馬車到了,齊齊行禮,“下官拜見王爺。”
溫續文走下馬車,看了看眾人,麵無表情道:“免禮。”
聽到溫續文語氣的冷漠,眾人心裡都有些忐忑。
不過,溫續文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便抬腳走進兵馬司衙門,何順和李江承跟在他身後,除此之外,還有手握一雙大鐵錘的智兒。
智兒高大彪悍的身材,還有那一看就很沉的鐵錘,讓兵馬司眾人心裡更加惴惴不安。
衙門前堂
溫續文走到主位上坐下,看著下麵站著的四位副指揮,淡淡道:“誰是高成,趙武?”
話音一落,兩個人站出來。
“屬下高成。”
“屬下趙武。”
溫續文看著他們,穿上這身官服還挺像那麼回事的,隻可惜內裡太爛了。
或許是曾經是平民百姓的原因,溫續文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欺軟怕硬,隻敢欺負老百姓的敗類。
“高成,仗著副指揮的身份,強迫數十家店鋪每月上交一百兩銀子的‘保護費’,還曾因莫須有的原因,打死一名攤販。”
“趙武,幾個月時間,便強搶了三名民女,其中一人還是一名婦人,為了得到那名女子,故意誣陷她的相公,害其被關進大牢。”
“以上,本王可曾說錯?”
高成和趙武都傻眼了,他們沒想到溫續文上值第一天就興師問罪。
“王爺,我們是冤枉的,這些我們都沒做過。”
兩人雖有些不安,卻依然覺得隻要他們死不認罪,溫續文就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