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論功(2 / 2)

將進酒 唐酒卿 6802 字 3個月前

走蕭馳野的私賬,那就從蕭馳野的俸祿裡劃出來的銀子,算是蕭馳野給他的。

澹台虎聞言已經單膝跪下去,說:“這怎麼成?總督沒逐我出去,仍舊留著我當差,我便已經很知足了!”

“功過相抵,你該得的。我給你,你就拿。”蕭馳野起身,對晨陽說,“這次挖溝的兵全部記檔分銀,疫病是玩命的事情,拿銀子算什麼?往後再有這樣的事情,按功過考績升職調遣,像老虎這樣的,一家老小我蕭策安都擔了。”

澹台虎原先那點不痛快已經全沒了,他受著恩,也不好再提沈澤川的事情。蕭馳野又把禁軍病倒的幾個人都看了,都按這個說法走,連丁桃這樣年紀小的,也沒短了賞銀。

沈澤川喝著藥,看窗外的熱鬨。

喬天涯架著火盆,烤了幾個土豆,邊撥邊說:“人家都升官發財了,主子,我怎麼辦?”

“記著吧。”沈澤川擱了碗。

喬天涯專心致誌地看著土豆,嘴裡卻說:“蕭二禦下有方,他能幾年時間裡把禁軍鞏固成他一個人的鐵桶,還是費了心思的。”

“關乎安危的事情,費點心思也不奇怪。”沈澤川說,“禁軍是他新磨的刀,自然要越趁手越好。澹台虎是他從外邊擴充進禁軍的將領,以澹台虎為首,這批人管不好就是禍根。”

“時機和人心都必不可少,他樣樣都拿得正好,把人又壓又賞,收拾得服服帖帖,禍根也變成了定海神針。澹台虎這種性子,往後就是彆人千金賄賂,也難以撼動忠心。”喬天涯剝著土豆,歎了一氣,“這麼一比較,主子,你也忒冷情了。”

“錦衣衛跟禁軍不同,錦衣衛都是有家世門檻的人,個個心高氣傲,冷情才正好。沒有生死劫,斷然套不出真交情,誰心裡都有個秤。韓丞擔任指揮使有些日子了,往下打點的賞賜也不少,可背地裡幾個人念著他的好?”沈澤川停頓片刻,說,“吃了土豆,晚點肉就彆吃了,你跟了我,胖了得有七八斤吧。”

喬天涯說:“主子想聽曲兒麼?我會彈還會唱,銀子就不要了,賞兩塊肉總是行的吧。”

沈澤川無情地說:“你出去吧。”

喬天涯出去時蕭馳野正回來,他靠邊讓路,蕭馳野跨進門,用腿勾了椅子,坐床邊。

“睡得好?”

沈澤川說:“一般般。”

蕭馳野說:“你那宅子也拆了,過兩天出去後,住哪兒?”

沈澤川歎氣:“流落街頭吧。”

蕭馳野撐著身,衝他吹了吹哨,說:“我在梅宅後邊有個小院子,你要麼?”

“挨得太近,容易叫人生疑。”沈澤川攏衣,後頸上的痕跡一閃而過。

“離得太遠,幾日也見不了一回。”蕭馳野伸手給他撫平後領,目光在那齒印上流連。

那都是他咬的,像銜住獵物似的,把那一片都吻了個遍。

沈澤川抬眸看他,說:“朝上見……嗯?”

蕭馳野錯開目光,說:“朝上見多生分。”

“那怎麼辦,”沈澤川看著他,“我的扇子呢?”

晨陽正捧著托盤掀簾,蕭馳野想也不想,說:“丟了,晨陽弄丟了。”

沈澤川看向晨陽,晨陽在震驚之餘又淡定頷首,對沈澤川沉痛地說:“鎮撫大人,卑職……”

“就一個扇子,二公子替他賠。”蕭馳野悠閒地說,“那象牙扇俗死了,我送你一個。”

“俗也是從奚鴻軒那兒得來的,”沈澤川說,“回頭我去見他,沒了那扇子,怎麼裝個俗胚?”

“我送你一個更俗的,”蕭馳野說,“鑲金還是帶玉,二公子有的是錢。”

“開春楓山校場要翻修,”沈澤川攤開手掌,“這位蕭二爺,褲腰帶勒緊了嗎?你馬上就要窮得要食素了,哪兒有銀子鑲金帶玉?”

晨陽放下托盤,退了出去。

蕭馳野說:“怎麼,這就要查我的私房錢了?”

沈澤川說:“呦,還有私房錢。”

蕭馳野說:“多著呢。”

沈澤川笑了笑,說:“那可真是……”

剛退出去的晨陽又折回來了,在簾外說:“主子!宮裡邊來旨了。”

他們倆人神色具斂,蕭馳野立刻起身,一手把沈澤川也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