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大捷(1 / 2)

將進酒 唐酒卿 6386 字 2個月前

()哈森在震動中站了起來,他回過身,看雷雲奔騰向這裡。

暴雨衝刷著鐵騎,隨著泥漿迸濺在馬蹄間。狼群呼嘯狂奔,久違的壓迫感橫掃戰場,這是屬於離北鐵騎的鋒芒。

當蕭馳野出現在中博戰場,哈森的疾襲就失敗了。他沒能攻入端州城,反而在這裡折掉了悍將和精銳,再留下來就是消耗,他此刻應該撤兵。

城門前鋒已經掉馬回頭,濠溝後方的傳訊兵在飛馳間舞動著虹鷹旗。壓成長龍的離北鐵騎截斷了東南方,蠍子們推動攻城器械,開始向東方的茶石河撤退。

城門隨即打開,澹台虎帶著憋了兩日的守備軍提刀衝出來,扯足勁兒喊:“二爺來了!”

哈森帶著彎刀翻身上了空馬,用邊沙話讓精銳出列,分為兩道殿後的屏障,在西麵和東南麵阻擋住錦衣騎和離北鐵騎,給中間撤退的輜重隊爭取時間。

“府君!”霍淩雲單手策馬,帶著風踏霜衣趕到沈澤川身邊。

沈澤川用左手撿回仰山雪,他沒上馬,而是看著哈森率領精銳馳向南方,去迎戰蕭馳野。

府君說:“預備。”

霍淩雲反應迅速,他在馬上抬起手臂,朝著城牆高聲說:“預備——!”

哈森的背影即將隱入大雨,但是他的紅發過於耀眼,就像是在雨中點亮的活靶子。沈澤川注視著他,仿佛是盯著正在活動的兔子。哈森在雨點裡似乎感知到什麼,他霎時間回頭,隔著暴雨看見沈澤川說了句什麼。

牆頭的床子弩頓時射出,巨箭在高空好似橫衝直撞的牛車,眨眼就突射到了哈森後方。哈森在疾雨四濺的危急時刻被迫下馬,就在他滾身的那一瞬間,巨箭已經撞入了精銳騎隊,騎兵們被撞翻落地,戰馬根本躲閃不及,隻要被砸中,就會當場斃命。

戰馬驚鳴,歪身翻跌在泥漿裡,血花當即噴現,這支隊伍被打散了。床子弩讓騎兵們聞風喪膽,它超強的殺傷力絕非單人能夠抵擋,每次出現在戰場,都會造成死傷無數。

哈森爬起身,彎刀猛地揮向前方,架住了蕭馳野的狼戾刀!然而蕭馳野不是沈澤川,哈森的彎刀僅僅停頓了刹那,就被蕭馳野直接砸向地麵,差點脫手。

這個力道太恐怖了!

哈森整個身體都跟著沉下去,他雙手穩住彎刀,在暴喝裡竟然試圖抬起來。

蕭馳野沒戴頭盔,雨水沿著他的鬢角下淌,沒衝乾淨的汙血滑過眉眼,他緩慢地拖著狼戾刀,在這一刻的俯瞰裡衝哈森露出了笑容,令人毛發森然。

“我、在、找、你。”

雨聲激蕩,陰沉的烏雲遮天蔽地,幾乎要壓到戰場,雷鳴貼著頭皮陣爆,哈森在陰暝間看到了狼的獠牙。

彎刀“砰”地斜過去,讓狼戾刀滑開了。

哈森退身的瞬間,浪淘雪襟的前蹄就踏在了他留下的腳印裡,濺起肮臟的汙濁。周圍的騎兵跟離北鐵騎混雜在一起,鐵騎簇新的刀在邊郡飲飽了鮮血,鋒利得像是正在張口咆哮。哈森在疾退裡再度上馬,狼戾刀突襲到了門麵,他的馬跟著連退幾步。蕭馳野仿佛養足了精神,步步緊逼。

澹台虎躍起來,縱身跳進意圖撤退的騎兵裡,掄刀先砍馬腿,再帶人疾步追向轉移器械的蠍子。他擠出獰笑,道:“去你媽的!禿子償命來!”

端州終於開始反撲,錦衣騎奔襲過濠溝,推著騎兵潮湧向東方。鐵騎靠近茶石河畔的隊伍沿河北截,就在河畔斷掉了騎兵回奔的道路,跟守備軍和錦衣騎形成三麵包圍,逼著騎兵們聚集到中央空地。

如今還剩下的豁口隻有北方,但是哈森遲遲不下令向北撤退,因為北方緊靠沙三營,他擔心這是蕭馳野刻意留出的陷阱,更擔心陸廣白埋伏在北方,他已經殆於四麵楚歌的絕地了。

狼戾刀削向喉結,哈森敏捷地俯身躲閃,格刀的同時用邊沙話說著:“前鋒替換!”

迎擊離北鐵騎的精銳立即後撤,蠍子見縫插針,在東南方組成斜麵牆,策馬疾馳時掄高了鐵錘。

狼戾刀猛抬,刀麵承接著急促的雨打,橫在半空中,像是拴住鐵騎的最後一條鎖鏈。蕭馳野沒動,背後的離北鐵騎也沒有動。

哈森說:“衝鋒!”

蠍子們的馬蹄奔襲進泥漿,在泥水和雨水摻雜撲麵的同時高喊著邊沙話。蕭馳野垂下手臂,牆頭觀望的守備軍還沒看清,就聽鐵騎傳出整齊的歸鞘聲,鐵騎竟然在此刻收起了刀。

蕭馳野立在前方猛地轉出新長刀,鐵騎就好似掀開了遮擋的鐵皮蓋,隻聽“嘩”地一聲齊響,馬腹側旁露出清一色的長刀。長刀在邊郡沒有見血,它們隻在茶石天坑露過鋒芒,現下淋著雨,雪亮的刀尖淌的還是雨水。

蠍子的鐵錘掄到麵前,離北鐵騎霍然打開了,他們把前鋒隊伍斷開,迅速向兩側挪動,讓蠍子暢通無阻地奔了進來。蠍子進到一半,哈森就覺得不妙,但是他的回撤命令根本傳不到這裡,因為鐵騎兩側的前鋒隊開始回奔。

蕭馳野奔在最前方,迎著蠍子擦身而過。天雷怒滾,雨聲加劇,蠍子的鐵錘還沒有挨到重甲,就先被長刀削掉了腦袋。

東南方的離北鐵騎就像是加固的鐵籠,他們把蠍子“吃掉”了,讓蠍子陷入更加深的包圍,隨後就像蕭馳野那樣,把蠍子用長刀就地絞殺。

鐵騎齊刷刷的亮刀,緊接著就是腦袋滾落的聲音。

哈森當即下命:“東\\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