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拉倒吧,好像誰不知道你那是個能閒到長毛的閒職一樣。還有,我縱容怎麼了?”薑畫梅理直氣壯,“我的兒子我來寵,哪輪得到那些嘴碎的說三道四!”
虞孟青指著薑畫梅,氣得手都在抖,“你……”
“我?我怎麼了?!我醜話撩在這裡,以後誰還敢私下議論策兒和笙兒,我撕爛他們的嘴!”
虞孟青猛地重錘桌案,“你敢!”
正當這對成親二十年的老夫老妻吵得不可開交時,一個小廝跑了進來,“老爺,夫人,兩位少爺回來了!”
虞孟青馬上道:“把那兩個不肖子給我帶來!”
夜深人靜,虞府裡燈火通明,下人守在前堂外頭,一個個噤若寒蟬。虞笙和虞策剛走進去,還沒來得及看清形勢,就聽見父親的聲音:“跪下。”
兩人對視一眼,順從地跪了下來。
虞孟青負手而立,臉色不虞;薑畫梅坐在椅子上,暗暗朝兒子們使了個眼色。虞策立刻心領神會。虞笙初來乍到,還看不懂薑畫梅的眼神,有點擔心自己跟不上他們的節奏。
“策兒,你可知錯?”虞孟青沉聲道。
虞策不亢不卑,“兒子實在不知何錯之有,還請父親明示。”
虞孟青語氣還算平靜,“為父問你,今日你出門一日,去了哪裡?”
虞策臉不紅心不跳,“回父親,兒子今日去拜訪了一位同窗。”
“拜訪同窗帶你弟弟去做什麼?”
虞笙忙道:“爹,是笙兒自己要跟去的,和大哥無關。”
“哦,那你們兩一起告訴為父,那個同窗姓誰名誰,家在何方。”
虞策:“……”
虞笙:“……”
“兩位少爺究竟到底去了何處?”虞孟青指著今日跟出府的隨從,“你,你來說!”
那隨從戰戰兢兢地站了出來,看也不看少爺們一眼,“噗通”跪下來,“回、回老爺,少爺們去了……去了浮雲府。”
“好,好啊。”虞孟青慍怒道:“策兒,你自己不學好就罷了,竟然還帶著弟弟一起瞎胡鬨!甚至說出‘教坊司的姑娘比良家哥兒好’如此荒謬的言論!此話若是傳出去,你讓旁人如何看待虞家?!”
虞策愣了愣,“父親是怎麼知道的……”
“看來是確有此事的。”虞孟青道,“你還好意思問我何錯之有。”
虞策心中不服。他不喜歡男子,自然不考慮娶個哥兒,他說的那番話也僅僅代表他自己,又不需要彆人認同。他正要反駁,虞笙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閉嘴。
虞孟青此人吃軟不吃硬,薑畫梅就是喜歡和他硬碰硬才漸漸失去了他的寵愛和敬重,而隔壁的竇麗娘母子卻靠著一堆柔情蜜意獲寵多年。虞笙不像虞策那般一身傲骨,深知和虞孟青講道理就是對牛彈琴,還不如服個軟認錯個算了。
“爹,笙兒和大哥都知錯了,還請爹責罰。”
薑畫梅看著小兒子懂事的模樣,心疼得要命,想著能救一個是一個,道:“就算策兒做得不對,關笙兒什麼事,老爺為何還要為難他?笙兒,地上涼,彆跪著了,快起來。”
“哦!”虞笙乖巧地應了一聲,剛要站起來,又聽見虞孟青道:“笙兒尚未定簋,就跟著他哥哥去了浮雲府那種齷齪地方。萬一他是個哥兒,日後這事又被有心人翻出來,你讓他怎麼嫁人?!”
薑畫梅諷刺道:“如果笙兒真是哥兒,想要娶他的人家能從這裡排到你老家,這點破事算什麼?也就你會揪著不放。”
虞孟青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婦人之見,婦人之見啊。”
眼看爸媽又要開戰,虞笙痛心疾首地獻祭了自己,“娘,笙兒確實有錯,笙兒甘心受罰。”
薑畫梅歎了口氣,“笙兒,你這是何苦呢。”
虞策聞言也顧不上自己了,道:“父親,二弟年紀還小,你要罰就罰我吧。”
虞笙良好的認錯態度讓虞孟青氣消了幾分,麵色稍霽,“策兒,你今日在此處跪一夜,禁足半月,除了官署和虞府哪都不能去;至於笙兒,罰抄《策論》十遍,以後出府必須獲得我的同意——聽清楚了嗎?”
虞策和虞笙齊聲道:“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