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沒想到薑畫梅和虞歌反應會這麼大,特彆是虞歌,這小丫頭不久前還在和自己鬨彆扭,現在是真的為自己傷心了,臉都哭花了,鼻涕眼淚蹭到了被子上。
虞笙有些愧疚,他沒有考慮到不知情家人的感受是他不對,可是戲既然已經開始了,他就得硬著頭皮演下去。
眼看薑畫梅都要哭暈過去,虞策忙把她扶起來,“娘,二弟隻是暫時暈過去了,您先彆急。”
薑畫梅跌跌撞撞地走到床邊,看見小兒子閉目躺在床上,臉上和脖子上都長滿了紅疹,又嗚咽了一聲,含淚道:“笙兒從小被嬌養著,何時受過這樣的苦?娘真希望自己能替了他去!”
虞歌抹著眼淚道:“娘,二哥他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薑畫梅一把把女兒摟進懷裡,兩人抱頭痛哭。
虞笙:“……”彆這樣,我還沒掛呢。
這時,不知誰喊了一聲,“夫人帶著張大夫來了!”
“快,快請大夫進來!”薑畫梅淒聲催促道。
這次來的張大夫和剛才為晏未嵐看病的並非同一人。張大夫醫術高超,在京中小有名氣,平日裡晏府的金貴主子有什麼不舒服的,都是找他來看。
張大夫替虞笙診了一會兒脈,眉頭越皺越緊,捋著胡須,神情肅穆。
薑畫梅急道:“大夫,笙兒他究竟如何了?”
“這……”張大夫麵露遲疑之色,“從脈相上看,虞二公子的脈不浮不沉,和緩有力,並無不妥啊。”
虞笙聽後有點開心,看來他這個身體還是很健康的嘛。
“什麼叫並無不妥?”薑畫梅尖聲道,“我的笙兒都昏過去了!”
薑知竹厲聲道:“妹妹,不得無禮。”
虞笙覺得是時候了,學著晏未嵐的樣子,緩緩地睜開了雙眼,輕咳一聲,向薑畫梅伸出手,“娘……”
“笙兒!”薑畫梅緊緊地握住虞笙的手,含淚道:“你這時要娘的命啊!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啊?”
虞笙“虛弱”地搖搖頭,“我還好,就是有點餓……不對,有點熱。”
虞策趁機道:“娘,姨母。早些時候晏家的七表弟和二弟出現了同樣的症狀,大夫開了一貼退熱藥,七表弟服下,人就醒了過來,現在就在隔壁的屋子裡休息。張大夫,您不如就先開些退熱補身的藥罷。”
張大夫想了想,道:“是。”
薑知竹本對晏未嵐的事情絲毫不感興趣,現在聽說他和虞笙相繼發病,不免感到疑惑,“好端端的,這兩孩子怎麼說倒就倒了呢?”
薑畫梅道:“方才我好像聽說笙兒是被什麼蠍子咬了?”
“正是。”虞策道,“那是一種來自西域的毒蠍,在我朝很少有人見過,我也是曾經偶然聽人提起過,才知道還有這種能讓人全身起疹子的毒蠍。”
“毒蠍?”薑畫梅用帕子捂住嘴,“天啊,這種東西怎麼會出現在晏府?”
“這我就不知道了。”虞策意有所指道,“不然讓我有些驚訝的是,晏五表弟似乎對此種西域毒蠍頗為了解。方才聽說晏七表弟被毒蠍咬了,還特意來探望過。”
薑知竹明白了虞策的意思。她雖然對內宅的瑣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她的心裡依舊和明鏡似的,晏府每個人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老五看老七不順眼,她一隻都知道。兩人都是庶子,一個無關緊要,一個生母身份尊貴,隻要沒鬨出什麼大事,她也懶得管。可她沒有想到,虞笙會被兩人牽扯進來。自己的妹妹愛子如命,這件事自己無論如何都要給她一個交待。
薑畫梅雖然不如她姐姐聰明,此刻也明白了過來,“姐姐,定是你們家老五搞的鬼,他要害晏老七就算了,為什麼要害我的兒子?!”
“娘,”虞笙弱弱道,“我好難受啊,娘……”
薑畫梅心態道:“笙兒你放心,無論害你的人是誰,娘都不會讓他好過!”
虞歌紅著眼眶,殺氣騰騰道:“我去找那個害二哥的人算賬!”
虞策拉住虞歌,“小歌,姨母還在這,她會替你二哥做主的。姨母?”
“來人,”薑知竹沉聲道,“請五少爺過來。”
趁著其他人不注意,虞笙偷偷地看了虞策一眼,後者剛好也在看著他,虞笙衝他眨了眨眼睛。
晏其嵐還沉浸在被毒蠍支配的恐懼中,被帶到眾人麵前時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他的生母夏氏也在,薑知竹還未開口,夏氏就道:“夫人,其嵐受到了不小的驚嚇,現下還需要休息。”
薑畫梅橫眉冷目,嗬斥道:“主母都沒說話,哪輪得到你開口?你們安定侯府就是這麼沒規矩的?!”
安定侯兒子不少,女兒就夏氏一個。因此夏氏雖是庶出,也深得安定侯的寵愛。嫁入晏府後,她是府裡唯一的貴妾,又有兒子傍身,連薑知竹都要禮讓她三分。此時被薑畫梅如此斥責,心中極其不悅,又不能在正妻麵前發作,手裡死死攥著帕子,強忍道:“是妾身一時疏忽,請夫人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