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府在京中到底是大戶,薑畫梅一行人剛到覺緣寺,就有長老帶著幾名弟子前來迎接。
眾人陸陸續續下了馬車,虞笙和虞麓被擠了一路,兩人都憋壞了,現在總算解放了。虞麓看著正在舒展筋骨的虞笙,真的搞不明白他不坐大馬車非要和自己一起到底圖什麼。
山上空氣清新,像夏夜裡的荷葉薄荷味,虞笙深呼吸數次,感覺肺都得到了淨化。
薑畫梅望著覺緣寺的匾額,感歎道:“上次來這裡,還是策兒要定簋的時候,一眨眼四五年過去了,這裡還真是一點沒變。”
虞笙湊到她跟前,問:“娘,當時大哥被定為了常人,你是什麼心情啊?會不會很失望?”
薑畫梅笑道:“那倒沒有。平陽侯的爵位畢竟還是得常人男子繼承的,策兒身為嫡長子,是常人再好不過了。”她執起虞笙的手,憐愛道:“更何況,娘還有你啊。”
看來薑畫梅是把哥兒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虞笙身上,這讓虞笙感覺自己的良心受到了譴責。一方麵,他不想頂著哥兒的身份過一輩子,另一方麵,他又不想讓薑畫梅失望,可他又想不出兩全的方法。
覺緣寺的前殿供奉著諸多神像,香客絡繹不絕,其中有一半都是家中主母帶著十三四歲的孩子來求定簋簽的。虞笙見到了很多同齡的少年,個個都長得清秀不俗。薑畫梅一路走來還遇到了幾個熟人,少不了要停下來寒暄一番。其中讓她最熱情的還屬右仆射家的徐夫人。
“薑夫人,這麼巧,您也帶著孩子們來求定簋簽啊?”
“可不是!這是你家的老六吧?”薑畫梅笑道,“瞧瞧,長得多秀氣,準是個哥兒沒跑了!”
徐夫人謙虛道:“您家的老二才是真真長得好,我家那個算什麼呀!”
虞笙聽著她們商業互吹,無聊地打了個哈欠,無意中用餘光看見了默默站在後頭的虞麓。這次他出門隻帶了一個上了年紀的仆婦,連行李都是自己拿的。穿著簡單的衣裳,看上去不像是少爺,而是個相貌出眾的下人。
虞笙扭頭看向跟在自己身後兩手空空的迷糊,奇道:“你怎麼什麼都沒拿?我的行李呢?”
迷糊道:“少爺的行李由專門的漢子看著呢,哪用得著我來拿。”
“看把你給閒的。快,幫三少爺拿行李去。”虞笙吩咐道,“把他的東西都放我屋裡。”
“放您屋裡?”迷糊迷糊道,“為啥啊?”
虞笙懶得和他多解釋,“你去就是了,哪那麼多話。”
一行人跟著覺緣寺的弟子到了後山,相比前殿,這裡環境清幽,人也少了許多。安頓好後,薑畫梅帶著孩子們去用齋飯。
雖然全都是素菜,但虞笙覺得味道很不錯,比虞府的齋菜強上不少。他向虞策分享自己的感受時,後者好笑道:“有什麼是你覺得不好吃的嗎?”
坐在一旁的薑畫梅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緊張兮兮道:“不行,我太慌了,一點胃口都沒有。”
虞笙拿出基因學安慰她:“娘,其實您在懷我的時候,我是哥兒還是常人就已經確定了,你現在擔心也沒用。”
薑畫梅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你這孩子也是心大,馬上就要定簋了還像個沒事人似的。快彆吃了,你吃的還不多啊?你現在和胖子之間就隻剩下一碗飯了。”
虞笙又拿了一個饅頭,滿不在乎道:“娘你放心吧,我腰細著呢。”
用過齋飯後,要求定簋簽的少年需要焚香沐浴,換上素衣,再念上一遍心經,才能去前殿求簽。
虞笙和虞麓跟著寺中的小和尚來到位於後山的竹林裡。竹林裡分布著大大小小的溫泉池,池水是純天然的,無公害無汙染,還有竹林做掩護,是個絕佳的沐浴之地。小和尚道:“兩位施主請在此處沐浴,小僧就在竹林外。”
虞麓遲疑道:“我們二人一起?”
小和尚點頭:“是的。”
不就是一起泡個溫泉麼,虞笙一點都不介意,以前他節假日去度假,溫泉池裡都和下餃子似的。小和尚走後,他大大方方地脫下衣裳,隻留下了一條褻褲,一頭紮進了溫泉池裡。
池水的溫度剛剛好,虞笙情不自禁地喟歎一聲,衝虞麓道:“三弟,快下來啊,很舒服的!”說著,他還往一旁挪了挪,給虞麓騰出位置。
虞麓朝四周看了看,咬著牙脫下自己的衣服,緩緩地走進池中。
虞笙嬉笑著,“是不是很爽?我沒騙你吧?”
全身置於溫泉中的感覺的確不錯,虞麓“嗯”了一聲,試圖讓自己放鬆下來。
不多時,兩人都泡得臉頰泛紅,虞笙暈暈乎乎的,問:“三弟,我們差不多該走了。”
虞麓點點頭,正要起身,不知怎的,又猛然坐了下來。虞笙被濺了一臉,迷茫道:“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