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皇帝那邊都已經承認,也沒有比之更為嚴重的事。
張夫人那邊需要交代,鐘府也要個解釋,什麼都得弄清楚,刺殺張相擾亂計劃的人,定不是普通人。
他拆開信後,順手拿起旁邊白粥喝一口,也就隻喝了這麼一口,頓在原地。
……
鐘華甄一大清早醒來便讓人備馬車去東宮,她今天依舊穿一身厚實衣袍,披灰羽大氅衣,手裡抱一個暖手爐,乾淨精致的麵龐帶有一絲焦急。
時值亂世,誰都不是省油的燈,鐘華甄覺得那個人不可能遠來京城,可那聲音著實讓她後怕。
鄭管家許久沒見她,一邊讓人去寢殿稟報,一邊領她進去,還和她寒暄兩句近來可好。
鐘華甄和李煦熟,進東宮沒有那麼多禮數,她尚不知道李煦那裡看見了什麼,隻是想趕緊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
京城進了突厥皇室。
“世子來得巧,太子殿下從陛下那裡回來沒多久,現在剛剛沐浴完,”鄭總管告訴她,“他沐浴時沒讓人伺候,但我瞧他臉色,似乎不太好。”
路上的雪被太監掃到青石板兩邊,鐘華甄腳步一頓,問:“昨天晚上確實有點冷,他著涼了?”
鄭總管搖頭,“殿下沒請禦醫,看起來不像。”
“大抵是遇上煩心事,”鐘華甄頓了頓,“我今天來,便是要和他說張相的事,我突然想起自己那時聽過一點動靜,覺得蹊蹺。”
鐘華甄大多數時候都生長在京城,在旁人眼中不可能認識跟突厥有關的人,更不可能告訴李煦自己聽到的那個聲音是誰。
她也沒必要指出具體的人,隻要和李煦說她聽見突厥話,他自己知道該怎麼辦。
一個小太監匆匆跑過來,中途沒踩穩,摔了一跤,扶著臀起身,見到鐘華甄後又行禮,道:“回稟世子,太子有令,他要詳查張相的事,讓您今日先回去,殿下不想見你。”
鐘華甄心下一驚,以為李煦是查到有什麼不利於她的證據,問道:“太子殿下可說了原因?我此次前來是有事稟報。”
這太監還沒張口,又有一個小太監跑過來,剛出回廊就喊:“太子殿下邀世子相見!”
鐘華甄愣然,看了一眼鄭總管,鄭總管同樣一頭霧水。
回廊曲折,雲海紋爬雕梁,那個小太監跑出一身熱汗,氣喘籲籲到鐘華甄跟前說:“太子殿下方才變了主意,讓您去一趟。”
方才那太監氣還沒喘勻,這個也是跑著過來,鐘華甄手微微抱緊手中暖爐,覺出一絲不對勁,鄭總管也是頭次遇到李煦這樣,打圓場道:“許是殿下有什麼話想對世子說。”
鐘華甄體弱的事整個東宮都知道,張相的事或許和她有關,但說她怒意上頭親手殺了張相,這不太可能。
百姓之中現在也在議論這種事,若鐘華甄從相府走後張相出事這或許能談論些怪異,但她在現場,被陷害的概率就大了很多。
沒人那麼傻,會跑到彆人家鬨事還不走。
李煦的寢殿鐘華甄來過無數次,他從小就不怕冷,覺得沒必要燃太多爐子,屋子裡也不像彆處暖和,後來鐘華甄實在覺得太冷,他才讓人加了幾個。
太陽才剛剛升起不久,寒冷的風卷雜雪,兩個太監為她推開殿門,鐘華甄走進去後,他們又關上避風。
鐘華甄回頭看一眼,懷裡抱暖手爐慢慢往殿內走。
屋裡的帷幔是放下的,透進窗牖的亮光被遮掩住,李煦身著乾淨單衣坐在羅漢床上,單腿踩床沿,一手搭在膝蓋上,麵無表情地看鐘華甄走近。
他一句話也不說,四周生出一種寂靜的沉悶。羅漢床的小幾上有封信,信邊擺一碗冷粥。
方才的反常已經讓鐘華甄生出戒備,他這種模樣更讓她覺得出了事,鐘華甄在腹中慢慢斟詞酌句,開口道:“我這次來,是想同殿下……”
她話還沒說完,那碗冷粥便被狠狠掃落置地,發出碎裂的響聲。
鐘華甄被嚇一跳,後退一步。
鄭總管聽見動靜,連忙跑進來,被李煦冷冷地一聲滾驚得後背發涼。
鐘華甄心跳加快幾分,輕聲道:“是我惹怒了殿下,鄭總管先出去吧。”
鄭總管猶豫一下,行禮退下。
鐘華甄不知道李煦到底在發什麼脾氣,但這時和他硬碰硬不是明智之舉。
李煦視線看向她,他冷淡的聲音裡帶著火氣,說:“你果真是最能摸我脾氣的人。”
鐘華甄低眸道:“若是我做錯什麼事招惹殿下,殿下直說就行。”
“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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