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姝隻得重寫一次,再不敢畫什麼心形了。然而主子這輩子卻極為愚笨,姬有姝、孟長夜,僅僅六個字,學了大半個時辰還沒學會,令他不得不握住他手腕,一筆一劃地教。
劉溫與幾個副將坐得遠遠的,心裡大搖其頭:無恥啊,忒無恥了!排兵布陣難不難學?有人學了一輩子都還是七竅通了六竅,將軍瞅一眼就能舉一反三,那聰明勁兒可嚇人!到淳帝這兒竟就傻了,六個字,不對,其中三個還是早就認識的,竟琢磨了將近一個時辰,這擺明了占淳帝便宜呢!
眼瞅著將軍岔開雙-腿,把少年安置在胯間,兩條強壯的手臂像鐵鉗一般把對方牢牢鎖著,一會兒用大胡子蹭他臉頰、耳廓、頸窩,一會兒用手掌掐他小-腰、大-腿、腕子,吃豆腐吃得不亦樂乎,眾人就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想當年敵人派了好幾個絕色美人都沒勾搭走的將軍,怎麼轉眼就變得如此,如此……一言難儘?
劉溫扶額,心裡大歎美色誤人。
暗潮洶湧間,有姝眼皮子漸漸合上了,隻來得及呢喃一聲“好熱”就暈了過去。孟長夜這才發現他臉頰通紅並非因為害羞,而是發燒了,當即駭得六神無主。
“劉溫,快來給狗崽兒看看,他生病了!”
自家將軍心尖尖上的人,劉溫哪裡敢怠慢,連忙跑過去把脈,搖頭道,“受了寒氣,略有些高熱,得趕緊降溫,否則腦袋會燒成傻-子。”
“怎麼降溫?”孟長夜雙眼通紅,自責不已地念道,“都怪本座方才澆了幾瓢水,否則狗崽兒現在還好好的。日後本座便是被狗皇帝氣死,也絕不動他一根毫毛。本座怎麼就忘了,教訓他與教訓狗崽兒有何區彆,他是記吃不記打的賤命,反倒累得本座的狗崽兒跟著受罪,若真能把他移到木頭裡,本座立時就把他燒成灰!”
你還真信了淳帝那些鬼話啊?劉溫挑眉,目露驚詫,卻也並不反駁,耐心勸慰,“莫慌,吃幾帖藥就好了。這事兒不怪將軍,咱們大冬天裡洗澡還用冷水,有時候跳進結冰的河裡遊幾圈,反倒渾身舒泰,誰能想到姬有姝身子這般弱,不過幾瓢溫水竟就病倒了。來日您可得督促他好好練練,彆整得跟弱雞似的。”
聽說沒什麼大問題,孟長夜緊繃的心弦才放鬆下來,冷聲質問,“你說誰弱雞?”
這都說不得了?劉溫傻眼,好半天才哂笑道,“我弱雞,我弱雞還不成嗎?”
“你的確弱雞。滾,趕緊配藥去!”孟長夜一麵把瑟瑟發抖的少年裹進懷裡,一麵踹了劉溫一腳。
還真是有了姘頭忘了兄弟,劉溫搖頭晃腦地去了。將士們隨身帶有糧草和藥材,以備不時之需,否則大半夜的,劉溫也不知該上哪兒找藥房。他開了一副簡單的退燒藥,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掰開少年下顎灌了進去。孟長夜眼巴巴地等著他退燒,隔一會兒就去摸額頭,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常順雖坐得遠,聽不見幾人對話,卻明白-虎威將軍仿佛看上自家主子了。這怎麼成?堂堂晉國皇帝給一個亂臣賊子當孌寵,下了黃泉,太後和先帝非得宰了自己不可。他心下焦急,又見皇上病了,恨不能插上翅膀把他帶出去。
淳帝死過一回,太後自然把他保護得滴水不漏,漸漸養大了,便是比那薄胎瓷還要易碎些。這幾瓢水,比照旁人自然沒事,落到他頭上卻能要命。而且劉溫用的不過是尋常藥材,哪能與宮中禦藥相比,是以灌下去半個時辰還不見效,反倒越來越嚴重。
“不好,病情加重了!”劉溫探完脈搏後搖頭。
“你他娘的倒是想想辦法啊!方才是誰說問題不大來著?”孟長夜抱著火炭一般的少年來回踱步,感受與常順一樣,恨不能插上翅膀飛到最近的城鎮,找最好的大夫。然而此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騎上馬跑幾個時辰也無濟於事,反倒延誤病情。
“我加重劑量試試。”劉溫頻頻抹汗。
“趕緊的!”孟長夜狠踹他一腳。
又一碗濃黑的藥汁煎好了,剛要灌進去,淳帝便幽幽轉醒,一麵往外吐苦水一麵啞聲罵道,“呸!孟長夜,你想毒死我?我詛咒你下十八層地獄!”
知道這回醒的是狗皇帝,孟長夜可沒有那樣好的氣性,掐住他下顎迫使他張嘴,冷聲命令,“你他娘的快給本座喝藥!你若是害死了本座的狗崽兒,本座拚了寶藏不要也得將你活剮!”
劉溫配合默契,飛快把藥汁連同藥渣儘數灌了下去,嗆得淳帝咳天咳地,差點窒息,口裡還不忘連連罵道,“王八蛋,你們存心害朕,你們不得好死……”
“他究竟什麼毛病,剛才還對將軍百依百順,像哈巴狗兒一樣,現在卻罵罵咧咧、不乾不淨。這不是找死嘛!咱們好心好意給他用藥,反倒欠了他似的!”一名副將憤憤不平地道。
孟長夜也不解釋,隻管把掙紮不已的淳帝摁在地上,免得磕傷。所幸淳帝身體虛弱,很快就消了聲兒,然後睡死過去,卻又在下一刻睜開雙眼。
這一回醒來的人十成十是狗崽兒,他那可憐兮兮又淚水汪汪的眼神誰也模仿不了。孟長夜見狀,本還淩厲非常的表情立刻柔軟下去,改壓製為摟抱,安撫道,“你發熱了,方才已經喝了藥,睡一覺就好。乖,閉上眼,明兒再睜開啥事都沒了。”
有姝也精通醫術,自然知道自己情況危急,喝藥倒是其次,當務之急是把燒退了。他咂摸咂摸嘴,從舌尖的餘韻分析劉溫開的藥方,發現沒什麼大問題,便對主子吩咐道,“藥沒開錯,隻是劑量有些輕了,麻黃、青蒿還可再加三錢,另添二錢柴胡。取烈酒來給我擦身,這樣能快速散熱。”
孟長夜急病亂求醫,想也不想就讓軍師再去配藥。劉溫心裡略一琢磨,發覺淳帝竟不是胡謅,果真對他自個兒的病症了如指掌,不免更加懷疑他的來曆與目的。
孟長夜把自己珍藏的好酒取來,用布巾沾濕替狗崽兒擦身體。狗崽兒已經快燒糊了,原本雪白的皮膚透出不正常的紅暈,又有淡青色的血管隱隱約約透出來,竟似一塊芙蓉玉,美得炫目。
不說孟長夜看呆片刻,就是那些副將也忍不住頻頻偷覷。
“看你-娘看!都給老子轉過身去!死太監,過來給本座拉簾子!”孟長夜又氣又急,表情不免有些猙獰,被那傷疤一襯越發駭人。常順哪裡敢抗命,連忙走過去高舉布簾,眾位將士這才紛紛回避。
布簾內,有姝已被脫得一-絲-不-掛,身下墊著虎威將軍的玄色外袍。他燙得厲害,感覺到主子的雙手能帶來涼意,連忙握住在自己身上遊曳,臀-部高抬,雙-腿彎曲,長發鋪撒,像一朵噬人的妖花。更要命的是他還不斷發出痛苦的呻-吟,聽入耳裡卻又變得甜膩。
孟長夜活到二十五六,從未見過如此香-豔的畫麵。曾經做過的那些模糊不清的夢境漸漸與眼前這白裡透紅、扭動輕蹭的少年重合,變得清晰而又激蕩。他彎腰,感覺身體的某處快撐裂了,卻不得不強自按捺。
待少年的體溫降下去,他像是剛從湖裡打撈出來,莫說前胸後背的布料已經濕透,便是頭發絲兒都滴著水,臉頰與耳根亦紅得發紫。用儘所有的自製力把少年的衣衫一件一件穿回去,他狠狠親了他一口,啞聲道,“娘的,發個熱竟然要用烈酒擦身,你故意勾引老子是不是?等你病好了,老子立刻把你辦了,叫你哭都哭不出來!”
有姝已經燒糊塗了,朦朧中聽見主子在說話,習慣性地點頭,還軟-綿綿地哼了一聲。
孟長夜小腹發緊,一麵低咒一麵彎腰,用力嘬吸少年因發熱而紅得滴血的唇-瓣,直吸了一刻鐘方意猶未儘地鬆開。那邊廂,劉溫也熬好了藥,隔著布簾遞進去,聽見將軍自個兒喝一口,然後滋滋溜溜渡進少年嘴裡的聲音,不免扶額。果真不肯放過任何一個吃豆腐的機會,認識那麼多年,萬萬沒料到他竟是這樣的將軍。
折騰了半宿,二人方抱在一起睡了。未免冷風吹著狗崽兒,孟長夜把衣襟解開,將他嚴嚴實實裹進去,兩條大長-腿將他下-半-身夾著,兩條胳膊將他上半身鎖著,說句不中聽的話,倘若兩人發生意外立時死了,除非把孟大將軍的四肢鋸斷,才能把少年剝離出去。
翌日,一陣刺耳的尖叫把眾人吵醒,連同樹上的鳥兒也驚飛不少。隻見淳帝氣急敗壞地拍打將軍肩膀,“孟長夜,你這畜生不如的東西,竟然敢輕薄朕,快把你的玩意兒拿開,它頂著我了!”
孟長夜對上一雙布滿血絲的濁目,頓時像吃了大糞一般惡心,飛快把人推出去,又唯恐他摔傷給重新撈回來,穩穩放平,然後三兩步躥到一邊,口裡直罵晦氣。娘的,等狗崽兒醒了,得立馬讓他把淳帝的魂魄移走,否則每次一塊兒躺下,翌日卻換成另外一個,誰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