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略微有點不爽。
淩琦瑞也爬了進去,充當裁判。
喻霧忽然想起了什麼,對淩琦瑞抬手做了個等下的手勢,接著他翻過八角籠的繩索跳下來,走向謝心洲。
其實這人有足夠的壓迫感,隻是平時在謝心洲眼裡,他通常圍著家裡海天醬油的圍裙,在廚房裡叮叮咚咚地忙活。
半裸的精壯上身在格鬥館過分白而亮的燈光下給了謝心洲不小的衝擊力,喻霧走過來,摘下耳釘:“幫我拿一下。”
謝心洲張開手,那枚祖母綠落進他掌心,還帶有主人耳垂上的餘溫。
喻霧重新跳上去,翻進八角籠,淩琦瑞拿了個未拆封的護齒器給他,他打開包裝,咬住,然
() 後和對麵那哥們一樣,退到後背挨著繩索。
綜合格鬥,在最少、最基礎的規則限製中,可以使用世界上的所有格鬥術。詠春、泰拳、自由搏擊、柔道,MMA不限製這些派係或拳法,MMA甚至隻給搏擊手戴一副露半指的分指手套,這項運動旨在暴力取勝——
在八角籠裡擊敗你的對手,無論你用什麼方法。
淩琦瑞吹哨了。
哨音落下的瞬間,兩個搏擊手同時衝向對方,原來坐在八角籠近處,聽到拳拳到肉的聲音是這樣的。
像冬夜的悶雷,也像恐怖電影裡的捶門聲。喻霧的流派是自由搏擊和柔術,他出拳速度快到肉眼難以捕捉,傳輸回大腦的畫麵來不及分辨。
喻霧渾身的肌肉繃得死緊,謝心洲甚至感覺那都不是人類的肌肉和皮膚,而是一種貼身機甲。
對麵的哥們是個新手,喻霧已經儘量放水了,但格鬥這種東西,真的沉浸其中之後會激發人的獸性。有很多社會道德捍衛者認為,綜合格鬥這種東西就不應該出現在人類社會,它讓智慧生命體像野獸。
互相撕咬、搏擊、戰鬥,不死不休。
那揮拳砸在同類軀體上的聲音,嘭、嘭,肌肉之間的猛擊,最終在喻霧一拳速擊,掄在那哥們下頜上的一聲“嘭”,與謝心洲的心跳驟然同頻時,謝心洲倒抽了一口涼氣。
最後閃身到他背後,猝不及防的最後一個裸絞結束戰鬥。
淩琦瑞吹哨上前,手擋在喻霧麵前,意味停止動作。
新手哥們被喻霧那拳打得眼神都不對勁了,昏頭了,被淩琦瑞扶起來的時候兩條胳膊軟綿綿地抱著他脖子說:“瑞哥……瑞哥我……我堅持到一分鐘了嗎?”
“四十一秒,你已經很強了。”淩琦瑞說。
謝心洲愕然,才過去四十一秒……他呼出一口氣,八角籠裡喻霧吐出護齒器,說:“你要打得再凶殘一點,再不要命一點,彆保留太多人性和道德感。”
“啊……?”哥們還懵著。
淩琦瑞聽了覺得好笑:“你還說人家,你最後那拳可以往太陽穴打的,你打下巴。”
喻霧說:“再給打傻了。”
隨後問那哥們:“你打過什麼比賽?”
“昆侖決的預選。”
喻霧點點頭:“戰績呢?”
“5戰……1勝。”
喻霧沉默了。
“休息20分鐘再來。”淩琦瑞說。
喻霧從八角籠翻出來,摘掉手套後拎了個浴袍披上,走回謝心洲這個沙發。這沙發是三座沙發,謝心洲坐在中間,喻霧挨著邊兒坐下,問:“這水能喝嗎?”
“我喝過了。”謝心洲說。
“你還喝嗎?”
“不了吧。”
喻霧端起來仰著頭把它喝光,一抹嘴,說:“怎麼樣,是不是感覺腎上腺素起來了,拳頭打在人身上的聲音,像不像情緒激動時候的心跳。”
挺像的,謝心洲看著他,咽了一下。
喻霧也在看他,兩個人對視著,喻霧在等他回答。
謝心洲說:“一下。”
“嗯?”
謝心洲:“心動了一下。”
良久,喻霧才反應過來,問:“揮拳掄人的時候,那個砰砰聲音,和心跳共鳴了是嗎?”
謝心洲點頭。
“什麼感覺?”喻霧問。
“興奮。”謝心洲很誠實,他攤開掌心,將耳釘遞給他。
喻霧一笑,捏起耳釘,歪著頭邊戴邊對他說:“沒看出來啊哥,文質彬彬的江南小書生,居然是暴力美學的受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