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電影《鋼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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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霧以為是那部他聽聞過的《海上鋼琴師》,謝心洲說不是的,但那部之後可以看。
他們看電影的地方越來越隨意,家庭影院裡的設備至今未啟用,擺在地下室裡落灰。漸漸地,連臥室裡的投影也懶的連,直接用床邊支架固定住iPad,謝心洲會半個身子窩在喻霧懷裡。
是真的“窩”,喻霧連著被子摟住他,這是一個無比安全的空間。時間是五月的末尾,庭城今天的春天姍姍來遲,氣溫也懶得起床,賴在那兒能拖一天是一天。尤其晚上,謝心洲貼著被窩裡的熱源。
iPad的屏幕就那麼大,得兩顆腦袋湊在一塊兒。但謝心洲懶,而且這些電影他都看過很多遍,爛熟於心,聽台詞就能知道畫麵。
他枕在喻霧胸膛,在電影進行到23分鐘時,跟著角色念出了一句台詞:“You’retoomusical。”
喻霧一笑:“都會背了?”
謝心洲說:“因為這句話,這是這部電影裡,對主角最質樸也是最貼切的形容。”
You’retoomusical。
你太‘音樂’了。
電影的故事背景是二戰即將到來的華沙特區,主角是一位在戰爭年代沒有任何‘作用’的鋼琴家。猶太人的家庭在那個時代,那個地區,受到嚴重的欺壓,儘管他們隻是平民,但依然被迫搬出房子,進入隔離區居住。
音樂家,戰爭年代的音樂家,他同樣被迫在西裝袖子戴上代表猶太人身份的袖章,但音樂家永遠衣著整潔,打著領帶,立於臟汙悲戚的隔離區中。
坦白講,電影進行到第五十分鐘的時候,整整五十分鐘,喻霧都覺得很壓抑。一切都不會好轉,鋼琴家隻能隨波逐流,從他賣掉那架鋼琴時輕聲又短促的“takeit”開始,鋼琴便帶著他的一切離開了。他逐漸一無所有。
主角從剛剛進入隔離區時候每天好好係領帶,到搬離隔離區,為父親求得一張工作證而以為家人們可以留在這裡,到之後的“起碼我們還在一起”,緊接著家人分離。主角放棄了他的領帶,襯衫領子邋遢地敞著。
懷裡的人可能睡著了,喻霧能感受到他伏在自己胸膛上的呼吸均勻而溫暖。喻霧抬手輕輕地摸他頭發,很小聲地自言自語:“還說一起看,直接睡著了。”
“才沒有。”謝心洲出聲了,然後抬頭,“我在聽。抬著頭看太累了。”
喻霧一笑:“你目前的姿勢,也隻需要抬個頭而已。”
“我不要。”謝心洲搖頭,因搖頭的姿態在他胸膛又蹭了蹭。不得不說,小半年的特訓之後,喻霧的肌肉更結實,也比之前厚了些,腦袋趴在上麵很舒服。
電影出現了火車的聲音,謝心洲轉了個頭,換了一麵繼續趴著,說:“他們一家人分享了那塊糖對吧?”
“嗯。”喻霧點頭。
謝心洲沒有跟他劇透任何東
西(),隻是說:沒有什麼比‘在一起’更重要。
嗯。喻霧點頭。
沒有什麼比在一起更重要。
這部電影的基調壓抑得讓喻霧覺得有點不適?()_[((),他有一顆極為強大的心臟,或者說,他自認自己有一顆相當強大的心臟。又或許是藝術表達就是這麼的直擊靈魂,他覺得不適。
他在看到真的生理不適的地方時,謝心洲趴在他胸口,能真實地聽見他心率出現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