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看著塞完紙張就大步離開的少年,喊了兩聲,見他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街頭,就低頭查看起了懷中的紙張。
伴月香。
顧錦展開紙張首先看到的就是這麼三個字,繼續看下去,就見後麵寫了一大堆材料的名字以及做法。
顧錦看的一愣,連忙往下翻,就見後麵的兩張紙上分彆寫著三君香和甘鬆香,同樣後麵附有各種材料以及做法。
挖草,這是香方?
顧錦驚訝的再尋那少年的影子,那人卻早已不見了蹤影。
這麼重要的東西就不要了嗎?
顧錦滿目疑惑,把紙張放入袖袋中,慢慢朝那餛飩攤子走去。
她想在這裡等等,或許那少年過會兒就後悔了,回來跟她要呢?如今這世道,一張方子就可能是一家人的生計,怎麼就舍得這麼給了人?
顧錦就這麼坐在餛飩攤上,一邊等著餛飩上桌,一邊等著人。
而沈景城此時正坐在奉天殿的角落裡,靜靜聽著一個糧長心驚膽戰的回答著老皇帝的問題,老皇帝問一句他就回答一句,恭恭敬敬,戰戰兢兢,通篇都在表達一個意思。
今年的收成很好,老百姓對現在的日子很知足,對老皇帝崇敬感激不已。
沈景城一上午光聽這些話都聽的快會背了,但那老皇帝好像還挺愛聽,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這樣回答,就比如有個黃淮地區受了災的糧長,回答的那叫一個慘。
沈景城就那麼認真的聽著,了解著各地大概的情況,腦子飛速運轉著記錄這些信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那老皇帝終於肯放人離開,沈景城跟著各地的糧長立刻一起跪倒在地,等皇上從側門離開後,他蹭一下起身就大步跨出了奉天殿的門檻。
他得快些回去,這都一上午了,也不知道阿錦在客棧怎麼樣。
然而,他剛跨出奉天殿,就差點迎麵撞上一人。
玄色龍袍,而立之年。
沈景城看的瞳孔一縮,立刻彎腰低頭退到一邊,對那人表示出該有的恭敬,也等著那人過去。
身著玄色龍袍的男人,也就是當朝太子秦晟銘,看著恭恭敬敬立在一旁的沈景城卻皺起了眉,不悅的來到他跟前,問:“哪裡當差的?如此毛躁?為何不穿宮服?”
“稟殿下,草民乃山東濟水府東津縣糧長,姓沈名景城,無奈冒犯殿下,望殿下恕罪。”沈景城看著儘在眼前的玄色靴子,恭恭敬敬的回著。
秦晟銘聽得直皺眉,上下打量著他滿臉都是疑惑:“你多大啊?”
當朝竟然還有年紀這麼小的糧長?
“稟殿下,草民甲寅年六月出生,如今正是束發之年。”沈景城回答著的同時,殿裡其他的糧長也陸陸續續出來了,看到站在殿外的秦晟銘一個個連忙低頭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