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外麵沒了動靜,沈景城悄無聲息的放下了手,同時還隱晦的咳嗽了一聲,就好像剛才他隻是在壓製咳嗽聲一般。
他沿途商鋪裡飼養的這些馬兒,都是經過特意訓練的,雖然這哨子人聽不到聲音,但馬兒卻能聽得格外清,什麼哨聲代表什麼意思,那些馬兒都清楚的很。
而此時,皇太孫府外的小廝傻了眼,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才還怎麼抽都不走的馬兒,忽然間掉頭就跑了,那速度他想攆都沒攆上。
皇太孫府內,沈景城在那人的帶領下很快就到了皇太孫秦宗賢的住處,院中香煙渺渺,幾叢青竹鬱鬱蔥蔥,微風一過,竹葉發出沙沙的輕響。
進了院子後,帶著沈景城過來的人就讓他停在院中,自己上前去通稟,沒一會兒時間,就聽到裡麵傳來一聲娘裡娘氣的唱和。
“宣,歸德府餘河縣知縣沈景城覲見。”
沈景城在院中聽得眸光一閃,低頭抬腳往前走去,直到進了屋裡,眼角餘光看到正前方一個玄色人影,立刻停住腳步,對他行君臣之禮。
“餘河縣知縣沈景城叩見殿下。”
“起吧。”隨著沈景城跪下叩首,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
“謝殿下。”沈景城聞言不緊不慢的站起身,便立在一旁,頭也不抬,問也不問。
秦宗賢看著他起來後就跟木頭一樣站那不動,不由微微皺眉。
“抬起頭來。”秦宗賢靠在軟塌上,很是隨意的說著。
沈景城這才應聲把頭抬了起來,看向秦宗賢。
這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一身玄袍,長的眉清目秀,渾身透露著一股文人氣息,而他身邊還站著一個麵白無須的中年人。
此時慵懶的靠在軟塌上的皇太孫,正手執著一本書,用一雙細長的眼睛毫不客氣的打量著自己。
沈景城把這年輕的皇太孫的麵容映入眼簾後,就再次垂眸低頭,對他表示出應有的恭敬。
“聽說,你之前當過幾年糧長?”秦宗賢一邊上下打量著沈景城,一邊詢問。
“是。”沈景城中規中矩的回。
“不知當糧長需要做些什麼?”
“督促鄉裡耕種,負責征收管轄範圍內的稅糧,然後運至朝廷指定的地方。”
“那一定很辛苦吧?”
“尚可。”
“既擔著糧長的職責,還要抽空讀書,能考中進士不容易吧?”
“是。”
秦宗賢問什麼,沈景城就答什麼,簡單明了,不多言一句。
秦宗賢問了一會兒就問不下去了,輕輕的對沈景城揮揮手。
“你下去吧。”
沈景城聞言躬身施禮退後幾步,然後就轉身離開了這出院子。
秦宗賢在他離開後,輕嗤一聲,轉身回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