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到這裡,剩下的都是石階,除非坐轎子,不然隻能一步一步走上去。
鬱徵不太喜歡坐轎,子王府也沒有轎子,他們略休息過後,便由紀衡約帶人開路,一行人往山上走。
山階陡峭,又無護欄。
鬱徵拉著阿苞的手拉得很緊,走路也是小心再小心。
這些石階有數千階,前麵一小段還好走,到了後麵,走得人兩股戰戰,膝蓋酸軟。
鬱徵堅持了下來,阿苞也堅持了下來。
一行人走了一段,靠近老廟後,鬱徵終於看見了老廟前麵那個用木頭搭的門,準確來說是門框。
那門框立在老廟一側,門框的這邊是路,另外一邊卻是懸崖峭壁,人抬腳邁過門框,得直接掉到懸崖下麵去。
鬱徵轉頭看胡心姝:“這就是邑淶書院的大門?”
“是,鬱兄上去之後,有緣分就能看清楚門後麵的真實情景。”
“不用上去,我已經看見了。”鬱徵問,“門後麵可是一條石道,石道邊上種著開紅花的樹?”
“嗯?”胡心姝意外,抬頭去看門後麵,確定山上的情景:“那是山上的甜石榴,鬱兄一眼便瞧見了?”
鬱徵眯著眼睛:“看到些樹影,要再看清楚,還得走近些,走罷。”
他們又走一會兒,總算走到了山上。
山頂除了那座老廟,隻剩一些山石草木。
山風浩蕩,吹得人衣袍鼓起。
伯楹探頭往門框處看,看看門框,又看看門框外麵的懸崖,嘴裡嘟囔:“哪裡有路?”
鬱徵伸手一指:“那裡不就是路?”
伯楹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那裡格外險峻,底下就是萬丈懸崖,不由打了個寒顫。
鬱徵看向胡心姝:“胡兄帶路?”
胡心姝道:“書院外麵興許有人過來,鬱兄不妨留幾個人在外看守物品?”
鬱徵猜他不方便帶那麼多人,思忖片刻,吩咐道:“伯楹與衡約隨我進去,其餘人留在外麵看守。”
胡心姝不再多話,帶著幾人邁過那個木門框。
紀衡約搶在前麵,小心用前腳掌去探,腳掌立刻踩到了實地。
他再往前走一步,眼前豁然開朗,原本的懸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群山列翠,山林裡藏著亭台樓閣,最高的那座山上還有個大殿。
他看了一眼,沒發現危險,退回去對鬱徵點了點頭。
鬱徵牽著阿苞往前走,很快也發現門後麵藏著的連片山林。
這裡的山比彆處的山秀麗,連山上的樹葉都好像要嫩一些。
山間霧氣繚繞,空氣濕濕潤潤,格外舒服。
鬱徵對胡心姝讚歎道:“好地方。”
胡心姝笑著一伸手:“鬱兄隨我來,我帶你們參觀。”
“不知道方不方便先去看看青糧?”
“這有何難?隨我來便是。”
胡心姝帶著鬱徵幾人走上了山間小道。
這裡的道路都很平整寬闊,道路兩邊長著各式各樣的樹,其中以開了火紅花朵的石榴樹居多。
胡心姝帶著他們一邊走,一邊介紹邑淶書院的情況。
鬱徵才知道邑淶書院居然是大夏四大術士書院之一,隻是現在已經沒落,名聲遠不如另外三大術士書院響亮。
老牌書院沒落,底蘊依舊深厚。
鬱徵聽著書院裡各種奇聞逸事,目露異彩。
胡心姝:“種青糧的先生姓竹,我們都叫他竹夫子,脾氣有點古怪,不過現在應當不在山裡。”
鬱徵:“我們先看一看,有機會再向竹夫子討教。”
胡心姝點頭,帶著他們轉了個彎。
轉過彎後,他們就看見山坳裡坐落著一座白牆黑瓦的小院,院外麵圍了籬笆。
籬笆裡麵開了幾壟地,黝黑的泥土看著很是肥沃,不過泥土裡麵隻種著三株瘦巴巴的綠色植物。
其中一株綠色植物有點靠近籬笆,鬱徵湊近去看。
他對農作物不熟,不過看著這植物寬大的葉子和粗壯的莖稈,總覺得這植物有幾分像玉米。
難不成真是玉米?
鬱徵湊近了些,就在他看得正專心的時候,一隻小手越過籬笆伸了進去,眼看要摸到葉子。
“世子小心!”紀衡約正警惕地看著四周,剛一轉回頭,就見阿苞將小手伸進去,眼看要摸到葉子。
鬱徵聽到聲音,眼疾手快地握住孩子的手腕,不讓他繼續往前伸。
鬱徵抓住阿苞的手,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一聲爆喝響起:“哪來的小賊?!”
與此同時,院內一道青色的身影撲出,還有根棍子朝鬱徵他們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