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好過我裹著被子打哆嗦。”
“你若跟我睡一起,不僅不需要裹著被子,半夜說不得還要把我踢出被子外麵。”
“我不相信。”
“不然今晚試上一試?”
兩人都喝得有點多,卻也沒喝醉。
以兩人謹慎的性子,若是真喝醉了,反而會警惕地將人拒於千裡之外。
恰恰因為沒喝醉,兩人還能正常地漱口洗臉,警惕性沒那麼高,最後躺到一張床上去了。
郡王府現在不缺銀子,鬱徵又是郡王府的主子,他的床榻最是舒服,墊了兩床被子,蓋著兩床被子,枕頭也是蓬鬆綿軟,說高床軟臥也不為過。
鬱徵怕冷,床上的兩層被子是為了讓他牢牢裹住自己。
今日左行懷跟他一起睡,鬱徵拽著被子簡單地分了一下“左兄,我們一人一床被子?”
左行懷說道“我冬日也蓋薄被,倒是殿下,一床被子夠暖和麼?”
可能還真不夠暖和。
鬱徵想了想,默默地收回了分被子的手。
都是大男人,左行懷也不像是隔三差五才洗澡的那種糙漢,一床被子睡應當不要緊。
鬱徵率先躺到裡麵去,給左行懷讓出一大半位置。
他的被子蓋到下巴。
左行懷看他一眼,掀開被角,也躺了進去。
兩人掖好被角後,各自在心底裡喟歎一聲。
舒坦!
鬱徵沒想到跟人睡的體驗會那麼好。
左行懷就像一個人形大火爐,又沒有火爐那麼燥,燙得人想把被子掀了。
左行懷的體溫源源不斷地傳過來,鬱徵的手腳很快就暖了,這是他之前從未有過的體驗。
他之前在被子裡放著湯婆子,燙婆子很熱,有時候會熱得他腳心微微出汗,但手仍不暖和。
那種外熱內冷的感覺非常難受。
左行懷的體溫不至於那麼燙,卻很穩定,全身上下都散發出暖意,將被子烘得恰到好處。
鬱徵在黑暗中眯起眼睛輕聲說了一句“左兄,和你睡真舒坦。”
左行懷回道“我也有這種感覺。”
左行懷沒說謊,他一個人睡的時候,往往嫌被子裡燥熱,不得不把被子掀開。
被子掀開之後又冷,他還得摸索著蓋上。
一晚上,熱了又冷,冷了又熱,他得重複幾次,才能漸漸睡踏實。
今日不知是喝了酒,還是因為被窩裡躺著一個很契合的人,兩人都快速入睡了。
他們睡得很快,起得也很晚。
以兩人的身份,也沒有人敢過來叫起床。
最後還是左行懷先醒。
他一睜眼睛發現旁邊貼著個人。
正是鬱徵。
鬱徵似乎很喜歡他的體溫,從頭到腳牢牢貼著他,兩人以一個肩並肩的姿勢睡著。
一般人的睡眠姿勢恐怕好看不到哪裡去,鬱徵卻不是如此,他長發披散,手乖巧地放在腹部。
除了貼得過緊之外,沒有半點逾矩之處。
鬱徵的睡眠姿勢很板正,臉上的表情也很恬淡,長眸緊閉,睫毛如扇子般排列,嘴唇閉攏。
他不磨牙,不說夢話,不打呼嚕。
左行懷長年在軍中,從未見過比他睡相更好的人。
左行懷看著鬱徵的臉,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門外響起敲門聲。
鬱徵一下子醒來,睜開眼睛,那雙漆黑的眸子還帶著茫然。
看得左行懷莫名手癢,想揉一揉他的頭發,讓他早些清醒。
左行懷克製住內心的想法,不僅沒表現出來,還往後退了一些,溫聲道“你醒了?”
“左兄?”鬱徵還記得喝酒後給左行懷改的這個稱呼,笑道,“我起晚了。”
鬱徵手撐著自己,將自己撐起來。
他手肘動時,頸部線條拉得特彆明顯,寢衣下的鎖骨也露出大半,那顆豔紅的小痣剛好撞入左行懷的眼簾。
左行懷的心臟微微頓了一下。
左行懷還沒來得及說話。
伯楹匆匆推門進來說道“殿下,底下傳來消息說山下死了個人。是個鐵匠,昨天下午被人一刀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