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李言半睡半醒間,一隻腳碰到一個軟軟的東西,她下意識的踩了踩,這什麼呀,腳感還不錯……
許繁迷迷糊糊摸到一雙腳,三秒過後,唰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本來被他扔在床尾的臭丫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橫睡在床上,雙腳剛好搭在他的肚子上。
他黑著臉,單手一撩,把某人的腳從自己身上起開。
李言蹬了一下腿,翻個身,繼續睡……
看著睡的四仰八叉的某人,許繁的臉臭的不能再臭。
昨天晚上,這人怎麼叫都叫不醒,他本來是想把人扔地上的,但是心底小小的良心阻止了他,最後勉強把人挪到床尾,往她身上甩了一張薄毯,也算仁至義儘。
早知道她的睡相這麼差,就應該把她扔在地上!
“喂,姓李的,起來了!許繁拿腳去踢李言的小腿。
李言把腿一縮,繼續睡……
許繁額頭青筋直冒,腿一伸繼續踢她,“彆睡了,要睡回你自己屋睡去!”
“親愛的,彆吵……讓我再睡一會兒……”
親、親愛的!許繁一愣,她叫誰呢?這麼一愣神的功夫,李言蜷縮著又睡了過去。
窗外晨光初現,天還沒有大亮,對於年輕人來說,正是睡覺的好時候。
瞅著把自己縮成一團,像隻蝦米一樣的李言,許繁無奈的歎了口氣。
李言是被許繁的鬨鐘吵醒的,他們一同上學,倆人設置的起床時間都差不多。
一般情況下,李言都是懶床懶到鬨鐘不響了,再從床上起來。
今天也一樣,她閉著眼睛任鬨鐘響個不停……
突然哢的一下,鬨鐘……不響了!
……不響了,不對啊,這才鬨了多久,怎麼這麼快就結束了?李言驀地睜開眼睛。
一睜眼,看到男主拿著鬨鐘冷冷地瞅著自己,嚇的一激靈,從床上彈坐起來。
“你、你怎麼在我房間?”
許繁放下鬨鐘,撇著嘴說道:“看清楚,這是我房間。”
“啊?”李言呆呆地環視一圈,然後發現還真不是自己房間。
她在男主房間,還睡在男主床上?李言蹙眉回想了一下,哦,對了,她的手受傷了,包紮以後被男主扶到床上坐著,然後實在困的不行,就想著眯一會兒……後來就不知道了。
所以男主沒有來個公主抱或者死狗拖什麼的把自己弄回去,而是讓自己在他的床上睡了一宿……算他還有點良心!
“那個……謝謝你幫我止血,也謝謝你讓我睡了一宿,我回自己房間了,拜拜!”習慣性的舉起包著紗布的右手揮了揮。
李言說著跳下床,穿上自己的拖鞋,就往門口走。
許繁站在那裡目送她離開。
出了男主的房門,隔壁就是自己的房門,李言的視線首先落在房門口的地毯上。
那裡乾乾淨淨,沒有玻璃碎片也沒有紅酒瓶,倒是隱隱看得出有幾滴血漬。
沒想到傭人這麼早就上來收拾了,她本來還想著自己悄悄收拾掉呢!
這樣也好,就她的手,現在也不方便拿掃把撮箕。
進房間換衣服,然後洗臉刷牙,因為用的左手,比平常慢了許多。
等她下去一樓,許繁的早餐已經吃了一半。
李晚眉和許父也都在,李母一眼看到了女兒包著紗布的右手,她馬上關切的問道:“妍妍,你的手怎麼了?”
她這麼一問,許父的目光也看了過來,“昨天晚上你的手不是還好好的。”
許繁抬眸緊張的瞟了李言一眼,然後繼續吃自己的早餐。
李言舉著手笑道:“哦,這個啊,我給削筆刀換刀片的時候,不小心給自己劃拉了一道小口子,我已經讓許繁幫我上過藥了,過兩天就好。”
說完,為了表示真的隻是一道小口子,她特意用右手去拉的椅子。
許繁羽睫輕扇,目光落在她的右手上,不過片刻,又馬上移開。
李母相信了李言的話,“怎麼那麼不小心,削筆刀換什麼刀片,不好用了再買一個就是!下次彆弄了,聽到沒有?”
“我知道,媽!”
車上,許繁和李言一前一後的坐著。
“乾嗎突然那麼好心?”坐在前麵的許繁突然開腔。
李言坐在後麵,腦子裡正在想著學習的事情,對於許繁的話壓根沒聽進耳朵。
見她半天沒反應,許繁驟然提高聲音,“喂,我跟你說話呢!”
“啥,”李言看向他,“你說什麼?”
“我問你乾嗎突然那麼好心?”許繁怕她不明白,還特意看了一眼她的右手。
“你說這個啊,”李言意會的抬了一下右手,笑道:“其實說不上好心,隻是不想自己半夜爬起來找酒喝的事被我媽知道而已。”
許繁盯著她,見她目光坦蕩,神情自若,不由皺了一下眉頭。
他是見識過她撒謊的技術的,臉不紅、氣不喘、光明正大、理直氣壯,如果不是知道實情,根本看不出她在說謊。
就像剛才在家裡,她騙李晚眉手上隻是劃了一個小口子一樣。
其實,李言故意那樣說,還真不是隻為了男主。
一個是她怕麻煩,另一個是為了李母。以李母的性子,若是知道她手上傷口的程度,絕對會拉著她去醫院,要再知道她是因為被許繁嚇倒才劃到的手,那她肯定會當著許父的麵就衝男主發火。
與其鬨成那樣,她乾脆隱瞞傷情,你好,我好,大家好。
不過,看樣子男主好像誤以為自己是為了他,想到這裡,李言眼珠一轉,露出一個可憐巴巴的表情說道:“許繁,你看我傷的右手,姐姐的中飯就拜托你了好不好?”
許繁撇了她一眼,“你的左手又沒受傷!”
“我又不是左撇子,再說了,左手能當右手用嗎?萬一我左手拿著盤子打菜的時候,不小心掉了怎麼辦?弄臟地板,你幫我清理不?”
一想到昨天晚上用了兩包紙巾才把地板上的血漬清乾淨,許繁黑著臉飛快的拒絕,“想得美!”
李言垮下肩膀,“這不就得了,連你都不幫我,那就沒有人幫我了!”
你送手繩的那個人呢?找他呀!這句話都衝到嘴巴裡了,又被許繁咽了回去,改成了“不行”兩個字。
李言作痛心疾首狀,“許繁,我可是因為你才受得傷,你這樣冷酷的拒絕我,難道良心不會痛嗎?”
昨天晚上他就是因為良心未泯,才沒有把她扔在地上,結果她呢,得虧他醒得早,再晚一點是不是腳就踩到他臉上去了!
“你省省口水吧,我說了不幫就不幫!”
切,還真是鐵石心腸,還以為他至少會可憐一下自己呢!
她記得中有一幕,女主給男主煮菜的時候,不小心手指割破一個小小小小的口子,男主都會心疼到無法呼吸。
怎麼到她這,手掌都快劃拉穿了,讓他幫忙打個飯都不願意,真是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