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洲難以啟齒:“……老師……”
老師我沒聽講,這句話怎麼能說出口?
秦渡欠揍道:“我會,跪下求我。”
跪你媽!許星洲內心怒火噴湧而出,簡直想要出錢雇喜歡的太太把秦渡寫進抹布文□□一萬遍啊一萬遍!
秦渡地抬起眼睛,看著許星洲,很拽地重複了一遍:“——跪下求我。”
許星洲又被老教授一斥,徹底沒轍了……
一上午的周旋終於以許星洲的三連敗告終,許星洲蒼白地道:“……跪著求你。”
秦渡洋洋得意地說:“你叫我什麼?”
許星洲絕望道:“……秦師兄。”
那聲秦師兄叫得實在是太絕望了,簡直有種賣父求榮的感覺,像是西西弗受諸神懲罰推石上山,又像大饑|荒窮人易子而食,更如簽訂喪權辱國條約像李鴻章一樣遺臭萬年……
秦渡頗為滿意地一點頭:“這不是會叫麼?”
然後他撕了張便利貼,朝上頭寫了倆數字,手指點了點紙條說:“念。等會兒記得兌現你跪我的諾言。”
他是心算的嗎?那麼長的公式和已知數據?心算?許星洲頭一次接觸數科院騷操作,簡直驚了……
然而那股震驚勁兒還沒過去,秦渡兩指推著那張便簽,頗為猶豫地道:
“有點兒後悔。能改成磕頭嗎?”
許星洲:“……”
許星洲一股邪火瞬間直衝天靈蓋:磕你親爹!
許星洲拿著那張黃黃的便簽紙,終於意識到自己那天晚上惹的,是一個比自己惡劣一萬倍的人渣。
-
自許星洲有記憶以來最慘痛的一節課,隨著刺耳的下課鈴而落下了帷幕。
她捂著飽受折磨的心口收拾包,把課本夾著筆合了裝進包裡,桌上滿是陽光和花枝的影子。然後秦渡拿起了她的kindle,掃了一眼。
……
‘我仍然會連續數周躺在床上,就因為有時候我連起床都難以做到。每當嚴重的焦慮襲來而我甚至無法站著與它搏鬥時,我會躲在辦公室桌底下。’
那本書——屏幕裡這樣寫道。
‘——可一旦我有力氣起床,我會再次讓自己瘋狂地高興起來。這樣不僅是為了拯救我的人生,更為了構築我的生活。’
……
這是什麼書?秦渡懶得不往下看,不置可否地將電紙書遞給許星洲,許星洲嘀咕著道了一聲謝謝。
秦渡說:“你不是要跪著給我道謝嗎?”
許星洲二話沒說,將包砰地放下,兩隻小手指彎成膝蓋,砰地砸在了另一手的手心中間。
“正式給您下跪,”她情真意切地說:“還能給您磕頭。”
說著她還讓手指小人伸出剩下的爪子(兩個手指頭),板板正正地磕了個頭,又認真地問:“三跪九叩要嗎?”
秦渡盯著那隻小賤爪看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地問:“你什麼時候和我約架?”
許星洲毫不猶豫:“再說八,你做好心理準備再來!”
“自報下家門,”秦渡漫不經心道:“我沒你那麼厲害,沒學過格鬥,隻是從十五歲開始堅持健身而已,六年。”
許星洲十分冷漠:“哦。”
然而許星洲心裡流著寬麵條淚想,一看你的體格就知道你很能打啊!她思及至此又把兩周前瞎逼撂狠話的自己在心裡暴打了一萬頓……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沒事乾嘛要去英雄救美啊!
秦渡想了想,又戲弄道:“對了。”
許星洲頑強道:“你說吧。”
“我的朋友也都很想找你聊聊。”秦渡慢吞吞地說。
許星洲似乎想要發問,接著秦渡一抬手製止了她,說:
“彆誤會,不是帶你去讓他們見嫂子。”
許星洲:“我沒有——”
“是我那群,”他打斷了那個姑娘的辯解,簡直忍不住幸災樂禍:
“那天晚上和我一樣,被你搶了馬子,目送你帶著一群妹揚長而去的朋友。”
秦渡說完端詳許星洲如遭雷劈的表情:她那一瞬間毛炸了,滿頭亂糟糟的毛,眉毛要哭似的皺了起來。
媽的,秦渡隻覺自己幾乎瘋了,這女孩有點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