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紅抹出來了。”他輕聲說,“自己好好擦擦。”
許星洲結結巴巴地說:“好、好的……”
然後許星洲低下頭,認真地擦拭自己的口脂。
她的唇太柔軟了,濕潤而鮮紅,帶著一絲豔色。秦渡摸到她嘴唇的那一瞬間就心神一蕩,繼而模模糊糊地意識到,那是一雙很好親吻的嘴唇。
——像許星洲這個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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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夕陽照耀著大地,樹木皆被鍍上一層金紅色澤,風吹過時,黃金般的樹葉唰然作響。
許星洲裙子染了點顏色,忙了一下午,還出了不少汗,有點兒灰頭土臉的,笑眯眯地跟大家說再見。
譚瑞瑞道:“你那個高中同學呢?”
許星洲笑著說:“他在校門口等我啦,我們等會一起坐地鐵去!”
秦渡哼了一聲,許星洲又道:“我走了哦,大家再見!”
秦渡似乎想說什麼,那一瞬間,譚瑞瑞以刷子劈手一指!
譚瑞瑞以沾著紅顏料的刷子指著他,眼睛一眯:“星洲今天乾活一點都沒偷懶,你要是敢拿活動分卡她,我就舉報你。”
秦渡說:“嗬嗬。”
然後秦渡遙遙地望著她的背影,許星洲已經背著包溜了,她跑得飛快。
譚瑞瑞瞅了瞅許星洲,又瞄了一眼秦渡,狐疑地問:“你這是什麼眼神?怎麼看我家副部就跟看劈腿的老渣男一樣?許星洲睡了你跑路了嗎你用這種眼神看她?”
秦渡:“……”
秦渡看了譚瑞瑞一眼,斤斤計較:“我扣你活動分信嗎。”
譚部長簡直無話可說,過了一會兒終於道:“你是看上我老婆了?”
秦渡眼皮都不抬:“你說她是你老婆?我宣布你今天活動分沒了。”
譚瑞瑞:“……”
“你就是看上她了!”譚瑞瑞惡意地大喊道:“秦渡你看上我家副部長了!你吃她的醋吃了一下午!你現在跪下來求我我還能告訴你她那個高中同學是什麼人!”
宣傳部員都噗嗤噗嗤地笑,秦渡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譚瑞瑞惡毒地說:“我再說一遍,你現在還來得及跪著求我——”
其實譚瑞瑞喊話時隻是揶揄而已,沒想過秦渡會做出任何反應,畢竟他與許星洲之間的那種火花非常淡,秦渡甚至有意隱瞞。
加上他這人半真半假的,肯定是抵賴的可能性居多。
然而秦渡卻連解釋都沒解釋,任由這群人按他們想象的模樣理解,連遮掩的心思都沒有。
譚瑞瑞隻覺得,有種莫名的吃屎的感覺……
秦渡突然說:“我不關心。”
“……我管她這個高中同學啥樣啊,”秦渡漫不經心道:
“——反正肯定沒我有錢。”
譚瑞瑞:“……”
宣傳部眾部員:“……”
秦渡將頭發往後抓了抓,揚長而去,隻留他們在後頭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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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近傍晚,夕陽血橙,映得白樺樹一層金光。
隔壁t大都是一群騎著自行車的工科男,秦渡穿過他們的校園,微風吹過時,地平線儘頭細草搖曳。
飯點剛過,食堂已經沒多少人了,但是小炒和蓋澆飯等小吃依然供應。秦渡在外頭一眼就看到了許星洲——她坐在食堂窗邊,對麵坐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的模樣秦渡並不看得真切,隻看到穿了件灰色衛衣。
秦渡:“……”
這種暗戀三年不敢表白的人能有什麼魅力?
說不定是個身高不到一米七的小個子,說不定是個油膩膩的男人,秦渡痛快地想,哪個相貌堂堂的男生能唯唯諾諾成這樣?
許星洲也是傻,遇上這樣的同學,難以拒絕邀請的話就拉我來當擋箭牌啊,我又不會拒絕……
……回頭一定要把她訓一頓,有事找師兄,這點道理都不曉得。秦渡挑開食堂黏糊糊的門簾時,得意地想。
然後,秦渡看到了許星洲對麵坐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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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一食堂零零星星坐著人,夕陽染紅了落地窗外的天,秦渡站在門口,一手仍挑著門簾。
那個叫林邵凡的男孩頭發剪的很短,看上去乾乾淨淨的,體格相當好,坐在許星洲的對麵,肩寬腰窄,一看就是個運動係男孩兒。
許星洲笑得眼睛彎彎,溫暖地衝他笑道:“謝謝你的糖醋裡脊呀。”
林邵凡瞬間連耳朵都紅了,連手腳都不知往哪裡放,道:“不、不用謝我。”
“……女孩子吃飯,”林邵凡彆彆扭扭地補充:“總是要照顧的嘛。”
然後那個乾淨的大男孩夾了幾塊糖醋裡脊,放進了許星洲的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