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十六條短信, 根據許星洲的推測, 應該是來自各大APP推廣的居多——畢竟馬上就要五一假期,中國聯通應該也發了不少假期流量包的廣告。
但是許星洲連點都還沒點開呢,秦渡那頭眼皮一跳,眼疾手快地一把將她的手機撈了過去。
許星洲:“……”
秦渡甚至一手還握著方向盤,這麼一搶手機,車身都是一晃!
這他媽哪裡來的飆車狗……許星洲嚇都嚇死了……
秦渡將車在路邊一停,手指頭在她屏幕上抹了兩下,讓屏幕保持亮著的狀態。
許星洲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怒道:“你怎麼考過的駕照啊!”
秦渡說:“——我沒有駕照。”
“說謊精。”許星洲眯起眼睛:“你朋友圈裡那天說你十九歲就考了。”
秦渡:“……”
秦渡似乎有點高興,手指推著自己的下巴,饒有興趣地問:“你翻我朋友圈了?”
“我……”許星洲糾結而茫然地道:“……沒事做的時候翻過吧, 覺得你活得挺精彩的。”
秦渡讚許道:“嗯,是挺精彩, 我比較喜歡我去西班牙的那一組照片, 你多看看。”
許星洲都不知道他到底在BB什麼, 也不知道秦渡為什麼性質突然高昂了起來,更不知道秦渡為什麼劈手把自己的手機搶了過去——靠!
許星洲立刻意識到, 他是準備刪自己發來的短信!
卑鄙的狗東西!
許星洲一把攥住秦渡的手腕,拚命地去夠自己的手機,秦渡立刻將手機往高處一舉!
許星洲喊道:“秦渡你拿來!那是我的手機!我生氣了!”
“你生吧,”秦渡故意道:“你生氣了師兄再哄你。”
許星洲立刻急了, 爬到座位上,整個人撲在秦渡的身上撈自己的手機——這些短信許星洲還準備截圖了裱在朋友圈嘲笑他的, 怎麼能被刪!
秦渡仍是舉著手機,他胳膊比許星洲長不少,許星洲拚命夠都夠不到。
秦渡:“……”
許星洲趴在秦渡身上,艱難道:“……你拿來,那是我的,你這是侵犯我的隱私權……”
然後下一秒鐘,許星洲意識到自己整個人都趴在了秦渡身上。
她一搶起東西來就滿腦子都是目標,直到秦渡溫熱的吐息噴上許星洲的側臉,許星洲才意識到這個姿勢哪裡不對……
許星洲一手捉著秦渡的手腕,他手腕上戴著木頭串珠,遮住一圈紋身。她的脖頸抵在秦渡頸間時,她甚至能聞到秦渡香水的後調,那味道相當迷人,猶如大|麻與黑色苔蘚。
而那個姿勢帶著難以言說的曖昧,許星洲幾乎是立刻就臉紅到了耳朵尖尖。
秦渡沙啞地道:“……許星洲。”
許星洲渾身僵住了,連手機都忘了去撈,趴在秦渡身上,半天才結結巴巴地嗯了一聲。
“……小師妹,”他停頓了很久,才愜意地眯著眼睛道:“你再不起來,我就舉報你性騷擾我。”
許星洲:“……”
許星洲臉紅得都要哭了,顫抖道:“鬼、鬼才要性騷擾你啊……”
“我可說過了,小師妹。”秦渡眼睛微眯,饜足道:“再趴下去,我會報警的。”
許星洲立即縮了回去,小聲道:“……對不起。”
外頭雨水覆蓋天地,車裡燈光溫暖。許星洲抱著自己的小包,耳朵尖尖都是紅得猶如春天般的顏色,簡直要滴出血一般。
車停靠在華言樓的路邊,雨刮吱吱地刮著擋風玻璃,雨水溫柔地落下。
許星洲說:“……我、我不是故意……”
秦渡咄咄逼人道:“不是故意的,是有意的是吧?”
“師兄身材是好,”秦渡又壞壞地道:“但是不是給你亂摸亂吃豆腐的。”
許星洲眼睛儘是水光,悶悶地看著秦渡,也不好意思去搶手機了。秦渡被看得心裡一陣酸軟,隻覺得自己一顆心,猶如春天裡墜地的櫻桃一般。
然後秦渡劃開了自己發的那堆短信,上頭備注是‘秦主席’。
秦渡:“……”-
接著,秦渡將手機屏幕一鎖,示意自己不會再碰,盯著許星洲道:“——這是什麼備注?秦主席?”
……那是許星洲給秦渡存的備注。
那天存備注時其實她就有點兒報複秦渡的意思在裡麵,秦渡拿官位壓許星洲,許星洲就拿官位給他存了名字。
許星洲理直氣壯地點了點頭道:“名字加官職,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秦渡:“……”
秦渡說:“可以。你換不換?”
許星洲:“……”
許星洲接過手機,一邊給他把備注改成‘秦渡’,一邊嘀咕道:“小心眼。”
“——通訊錄要存名字,”秦渡漫不經心地說道:“這是原則。彆按著人物關係存,無論是父母還是男朋友,無論親密關係到什麼程度,都隻能存姓名。這是保護自己也是保護他們。”
許星洲小聲說:“……又沒爸媽給我存,他們也不會真的擔心我。”
——是了,她父母離異,這種家庭的孩子對家庭父母抵觸實屬正常。
秦渡又想起她與她奶奶的親情,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溫和道:
“——奶奶也不要直接存奶奶,儘量存真名。”
許星洲聞言恍惚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奶奶是沒有手機的,她想-
許星洲好久都沒再說話,她在一片沉默中看了看自己的手機——秦渡隻將自己的對話框刪了,未讀短信頓時隻剩十幾條,許星洲不知道他給自己發過什麼,短信框也被刪得精光,從此在她這裡,他究竟發過什麼,就無從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