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2 / 2)

我還沒摁住她 星球酥 10681 字 8個月前

許星洲莞爾道:“這個……隻要等著燉好就行了。”

秦渡執意道:“那不行,你再炒一個,師兄給你打下手。”

許星洲:“……”

真作啊。

許星洲覺得自己應該寵寵他,就去給師兄炒雞蛋。

秦渡在一邊給她打下手,有點黏著她不撒手的意思,非得貼著許星洲不行,過了會兒,成功地把雞蛋和青椒連著雞蛋皮一起,扔進了鍋裡。

許星洲:“……”

秦渡大怒:“冊那!”

然後秦渡就要伸手去鍋裡撈……

許星洲被這種自殺式做菜法嚇了一跳,嚇得拉住了秦渡的手,秦渡就要得寸進尺地親她抱她,陳博濤似乎是聽見外頭騷亂的聲音,出來一看。

——許星洲臉都紅透了,燈光暖黃,廚房裡牛肉咕嘟響,秦渡借酒裝瘋。

剛剛在裡頭還是個清醒的好人,說話做事都條理分明,現在就在耍流氓的邊緣試探,一斤白酒的酒量喝了兩盅就開始裝醉欺負自家女孩兒。

“你為什麼不親我?”借酒裝瘋的秦渡把女孩兒抵在料理台拐角,燈光昏暗,又痞又俊,有點誘哄地道:“你親親師兄啊。”

陳博濤:“……”

許星洲看到陳博濤也在,登時羞恥得幾乎要上吊……

陳博濤:“老秦,彆鬨人家。”

秦渡裝瘋裝個沒完:“關你屁——”

陳博濤實在是看不下去,直接將秦渡拽走了-

許星洲又一個人坐在廚房裡,一邊看書一邊等牛肉。

過了會兒,她手機鬨鈴響了,提醒她去吃藥。

許星洲去拿了藥,又倒了杯溫水,對著窗外的冷雨一口悶下。

餐廳裡的兩個人似乎開始喝悶酒了,不再說話。許星洲想起她奶奶以前也喝醉過,甚至還經常約了好姐妹一起喝,許星洲想起那時候年紀還小,經常和喝醉酒的老奶奶們一起跳舞,扭屁股扭腰,她奶奶還會鼓掌說‘洲洲跳得真好’,如今那個愛她的老人已經離她而去多年了。

許星洲看著手裡的藥瓶。

世間那些那麼愛她的人,最終都離她而去了。

——還會複發嗎?

在鋪天蓋地的雨水中——在世間如今她所擁有的,唯一溫暖的港灣裡,許星洲這樣質問自己。

也許會吧,許星洲說——不對,肯定會複發的。

許星洲仰頭望著玻璃外的雨滴,下雨的夜裡雨滴映著燈,像是玻璃上瘋狂生長的彗星。

眼前的幸福多半是短暫的,他們猶如流星彙聚時璀璨的光,可是平麵上兩直線有且隻有一個交點,許星洲想不出她和秦渡的未來在哪裡,卻知道他現在非常愛她。

可是,愛都是有時效的。

每個旅行都有終點,這場迷戀也會落幕。

就像山穀將止於廣袤平原,月季花期終於止於盛夏,時間開始並停止在宇宙質點唯一的爆炸和坍縮。

這一切,在許星洲看來,是總會結束的盛宴。

秦渡說不定哪一天會發現他和許星洲不適合,說不定會遇上更門當戶對的女孩子,指不定還會遇到來自他父母的阻撓。來自華中小城的、家境平凡的許星洲,連心智都算不得健全的許星洲……和他實在算不上合適。

可是,許星洲窩在角落裡擦了擦淚水。

她的淚水裡映著萬千的世界、闌珊燈火和窗外芸芸眾生,許星洲看見雲層和它背後的廣闊孤獨的宇宙,她聽見呼呼的風聲。

無論秦渡最後會不會離她遠去,許星洲想。

他在當下,都愛著自己。

那些溫暖的愛意,無論將來發生什麼,都能支撐著那個病弱的許星洲前行。

令她探索世界,看見人生角角落落的遺落花朵,令她活到八十歲牙齒掉光——儘管殘缺不全,但那是連物理定義都無法扭轉的力量。

複發也好,分手也罷,無論是什麼,許星洲都不再脆弱。

許星洲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朝餐廳看了過去-

…………

……

兩位男同胞其實沒喝太多。

秦渡簡直是清醒本醒,在廚房隻是借酒耍流氓,陳博濤也不可能在他家裡當著他家妞的麵兒把秦渡灌得爛醉,秦渡喝了四盅,剛剛填了個牙縫——倒是吃了不少下酒菜。

陳博濤就不一樣了,喝得比秦渡高,麵色煞白,說話語序都有點兒顛三倒四的。

秦渡扯著陳博濤,給他叫了個代駕,和許星洲粗粗打了聲招呼,說要送一送陳博濤。

許星洲應了,秦渡就拽著陳博濤下了樓。

陳博濤醉眼朦朧地問:“……談、談戀愛真的有這麼好嗎?”

秦渡:“……”

“媽的……”陳博濤痛苦道:“她說、說談就談……不是說要遊戲花叢嗎……”

秦渡中肯地道:“按肖然的性格,對這段感情不會認真的,隻有你和她較真。老陳。”

陳博濤痛苦地說:“我不明白,談戀愛到底有什麼、什麼好的……”

秦渡想了想,終於中肯地說道:“這我就沒法安慰你了,老陳你跟我說有什麼意義呢?我是不會為單身站街的,這戀愛我不可能不談啊。”

陳博濤:“……”

陳博濤衷心說:“操|你媽,老狗比東西,我走了。”

秦渡也不惱,將陳博濤刷卡帶了出來,把他拖到他的車邊,陪他等代駕。

外頭淋淋漓漓地下著雨,繡球花怒放,秦渡撐著許星洲那把小花傘,老陳則扶著自己水淋淋的車,半天突然帶著一絲揶揄的醉意,問:

“老秦,你真的不打算碰你小女朋友啊?”

“……”

“星洲年紀太小。”秦渡一揉鼻梁,帶著一絲難耐地道:“……才十九歲呢,隨便動一下都覺得挺要命的,不太舍得,等過了二十再說吧。”

陳博濤:“……”

陳博濤:“……還真他媽有你的風格。”

“說實話,我之前就覺得你不會下手,”陳博濤說:“就算同居都能忍著,但是我先給你說好。”

秦渡眉峰一挑,漠然地嗯了一聲。

“你看看我的前車之鑒……”陳博濤醉意朦朧地道:“……想這麼多乾嘛?還是先圈牢吧。”-

…………

……

倆大老爺們走後過了一會兒,許星洲放下書,去收拾碗筷。

餐廳沒什麼東西,就是秦渡和陳博濤兩個人喝的酒和吃剩的下酒菜,許星洲掂了掂酒瓶,裡頭還剩著一大半,倒是桌上的牛肉和炒蛋被吃得精光。

許星洲好奇地看了看盤子,發現好像連湯汁都被刮乾淨了……

他們這麼餓的嗎?

可是不是吃過晚飯了麼?難道是陳博濤沒吃?許星洲看著兩隻盤子有點迷茫,剛將碗碟摞起來,秦渡就推門回來了。

許星洲笑眯眯:“師兄——”

秦渡看了許星洲一眼,隨口應了聲,將雨傘的水一抖,走進了客廳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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