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樂眨了眨眼睛,有些奇怪地問道:“既然你知道那個徐天善和徐秀蘭想要來害我,那你直接將他們兩個抓起來就好,從根源上就斷了不好嗎?”
秦禹諾張了張嘴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舒樂說的確實沒有錯。
然而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最關鍵的一點兒是,秦禹諾沒有確實的證據證明,徐秀蘭要傷害舒樂,哪怕他知道徐秀蘭要傷害舒樂的可能性為百分之八十,可是在沒有證據之前,他不能對徐秀蘭做任何的事情。
而像是徐秀蘭這種人,她如果想要害人的話,不可能會親自動手,而秦禹諾現在也來不及去查徐秀蘭的那些關係網,所以隻能采用守在舒樂身邊這種笨辦法。
看到秦禹諾的舉動後,留下來的那些住客們瞬間炸開了鍋。
完蛋了,大人去買個自行車怎麼去那麼久的時間?!又有個撬牆角的人來了!
“吹什麼牛?你長成這個樣子,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哪裡有本事來保護舒樂?”
“舒樂哪裡還用你來保護?隻要我們大人在舒樂的身邊,就算再過一億年,也不會有人能傷到舒樂!”
“就是就是,彆以為我們沒看見你看著舒樂時候的眼神,你這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絕對是看上舒樂了!”
“你對世界的力量一無所知,很快你就能體會到世界的殘酷了!”
這些住客們繞著秦禹諾嘰嘰喳喳地說著話,將秦禹諾從裡到外地抨擊了一遍,然而這些住客們無法被人類看見,哪怕他們嚷嚷地再大聲,秦禹諾和舒樂也沒有辦法聽到。
住客們:“……”
沒法溝通還真是個大難題,所以世界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再不回來的話,舒樂真的要被這個人類給追到手了!
秦禹諾說的一切都合情合理,而他來這裡也是出於好心,然而舒樂並不想秦禹諾繼續待在這裡。
“警察先生,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情,也謝謝你對我的關心,不過我一個人可以保護好我自己的,你不用留在這裡陪著我。”
見舒樂態度堅決地想要他離開,秦禹諾的心口泛出出濃濃的苦澀之意,他看著舒樂那張黑乎乎的麵孔,低聲開口說道:“舒樂,我沒有彆的意思,我是真的想要幫你,徐秀蘭那人心狠手辣,你根本無法想象,我保證,等到危險解除,我會離開的,我不會打擾到你的生活,你放心就好。”
秦禹諾顯然不想離開,他到底是因為關心她,所以才跑過來的,舒樂也不好說什麼太過分的話,她沉默了一會兒後,方才口說道:“可是如果你在這裡的話,會有些不太方便。”
秦禹諾:“舒樂,我……”
然而沒有等他說完,舒樂已經打斷了他的話:“我家裡麵已經有了另外一個人了,他會保護我的,所以,這裡真的不需要你。”
舒樂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如果秦禹諾知趣的話,現在就會離開了,然而秦禹諾雖然覺得難堪,可他的屁股就像是被膠水牢牢粘在椅子上似的,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對不起舒樂,其他的我都能聽你的,不過這次我真的不能聽你的,我得保護你。”
舒樂:“……”
所以這人也是油鹽不進,她說的話就當耳旁風,自己還是一意孤行。
舒樂的臉色有些不太好,她也說不出過分的話來趕走秦禹諾,現在隻能寄希望於世界的身上,她希望世界能早點回來,見到她家裡麵有其他的男人在後,秦禹諾也許就會放棄這荒唐的想法,離開這裡了。
舒樂沒有在開口說話,她將自己先前看了一半兒的書重新拿了過來,自己低下頭去,認真地看了起來。
舒樂在看書,而秦禹諾則在看著舒樂,恍惚之間,秦禹諾感覺他們好像回到了大學時代,那會兒他跟舒樂還是情侶關係。
舒樂不喜歡逛街,也不喜歡出去玩兒,大部分的時間都泡在圖書館裡麵,跟秦禹諾交往之後,她的習慣還是沒有什麼變化,不過不同的是,陪她泡在圖書館裡麵的人又多了一個秦禹諾。
秦禹諾對看書這件事情其實不太感冒,專業課的時候看書就已經看得夠多了,與其看書,倒不去看舒樂。秦禹諾知道,當舒樂開始看書的時候,整個人就會沉浸在書中,對外界的感應降到最低,那會兒的她總是一副安靜恬淡的模樣,隻是看著她,便會被她的情緒感染,整個人也都變得平靜下來。
現在的秦禹諾就是這個樣子,他愣愣地看著舒樂很久,不知不覺之間,已經陷入了半癡迷的狀態。
現在這種模樣的舒樂自然沒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不過架不住秦禹諾有過去的經曆作為濾鏡,他看著的是現在的舒樂,可是腦子裡麵想著的卻是過去自己和舒樂之間的那些點點滴滴。
越想心裡麵就越覺得難受,而他的濾鏡自然也就越帶越深了。
***
“你能不能快點兒?扛著兩個煤氣罐都能把你累成這個樣子?我給你的那些錢都是白給的嗎?趕緊趕緊的。”
樓道內,一個長相尖酸刻薄的女人瞪著扛著兩個煤氣罐的藍衣工人,語氣極其不耐煩。
“你是新來做這份工作的吧?看起來長得挺結實的,可就是外強中乾了些,也就隻有表麵看起來強壯,嘖嘖嘖,像是你們這樣子乾體力活的,要是乾活不利索,哪裡能賺得到錢?”
女人一路往樓上上,嘴裡麵一直嘮嘮叨叨地說個沒完,那個扛著煤氣罐的工人一句話都沒有說,任由著女人數落自己。
然而他的忍讓卻被女人認為是好欺負,她嘮叨起來更加變本加厲了。
“說你你還不服氣是不是?我說的那句話有錯?總共隻有六層樓,你說說你休息了多久?爬一層你就要休息休息,爬一層你就要休息休息,你已經耽誤了快半個小時的時間了,你要是再偷懶不乾活,我可告訴你,你的工錢我可就不給你了。”
在女人尖利的聲音下,扛著煤氣罐的男人速度加快了許多,他扛著煤氣罐繼續爬樓,一口氣從四樓爬到了六樓。
兩個煤氣罐的重量不輕,加起來有一百來斤了,工人的身上已經出了不少的汗水,藍色的工作服都被汗水浸透了,而他背上寫著那某某液化氣的幾個紅字出現了暈染的跡象。
“總共五十塊錢,請給錢。”
工人粗嘎的聲音響了起來,那聲音就像是有兩片破銅片在摩擦著似的,聽著讓人覺得極為不舒服。
女人的眉頭皺了起來,臉上露出了濃濃的嫌惡之色。
他們這個小區是老小區,蓋起來的時候還沒有通天然氣,家家戶戶使用的都是液化氣,彆的都還好說,可是充氣換氣,再將氣罐扛到樓上,卻沒有那麼方便。
先前女人家裡麵沒氣兒了,正好她男人也不在家,她沒有法子,自己拎了兩個煤氣罐去灌氣,空的煤氣罐她能拿下去,可是滿的她卻沒本事扛到六樓,不得已之下,隻好找個工人來幫忙。
先前使喚人的時候她還不覺得啥,現在要給錢了,她卻覺得這肉疼的要命。
“五十塊是不是太多了?你也不累,四十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