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舒樂在這裡的話, 就會發現此時的張三和剛剛在她麵前的張三完全判若兩人。
剛剛在舒樂麵前的張三, 說話的時候和顏悅色,對她的態度始終不錯, 然而此時站在賴盛麵前,說著要將他頭擰下來這種話的張三,模樣卻變得極為可怕, 當一個長著老實人麵孔的人露出另一麵兒的時候, 給人帶來的衝擊更是成倍增長。
然而賴盛卻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就算是張三擺出在凶惡的表情來, 由於外形限製,就算有氣勢加成, 也比不過賴盛這麼個天生麵惡的人。
在一個原本就長得凶神惡煞的人麵前擺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實在沒有什麼說服力。
“行了,你想擰我的頭, 等你長兩年再說吧,說的好像你現在跳起來能擰到我頭似的。”
賴盛說著, 伸出手在自己胸前比劃了一下, 那模樣分明就是在笑話張三的身高。
張三:“……”
誰都不要攔著他, 他今天一定要狠狠地揍賴盛這家夥一頓!
見張三似乎真被自己給惹毛了,賴盛撇了撇嘴,沒什麼誠意地道了聲歉:“行了行了,是我嘴欠說錯了行不?你大人有大量, 原諒我, 彆跟我一般計較, 你看成不成?”
張三哼了一聲,懶得搭理賴盛,他怕自己繼續和賴盛待下去,會生生被他給氣死了,張三轉身準備離開,然而賴盛長腿一跨,擋在了張三的麵前,他嘿嘿笑了起來,模樣說不出來的猥瑣“那啥,張三,我這歉都跟你道了,你還沒跟我說你剛剛在看啥呢,快點兒跟我說說,我想知道。”
張三:“……”
這人究竟還能不能要點兒臉皮?
賴盛人高馬大,整個人比張三整個高了一頭,他站在張三麵前,就跟一堵牆似的堵住了他的去路,看樣子他是打定主意要纏住張三了。
他們兩人認識這麼久,對賴盛這個人的性格張三極為了解。
這家夥就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主兒,他想知道的事情,如果你不告訴他的話,他就會一直糾纏下去,直到纏得人毫無辦法,將事情說出來給他聽,否則的話他不會善罷甘休。
張三還有事情要做,哪裡有時間跟賴盛在這裡掰扯?他吐出了一口濁氣,沒好氣地開口說道:“行了行了,我告訴你還不行嗎?賴盛,你還真對得起你這個名字,你就是個貨真價實的老賴。”
賴盛是個混不吝的,張三說的話對他沒有造成任何的影響,他嘿嘿笑了起來,權當這是張三對他的誇獎,緊跟著他又往張三的身邊湊了湊,笑著開口說道:“行了,你也彆跟我在這裡耍嘴皮子功夫了,我是啥人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的?快點兒把事兒說了,咱們都省心,你說是不是?”
死皮賴臉到這種地步,也是沒誰了。
張三惡狠狠地瞪了賴盛一眼,見他笑得那賤麼兮兮的樣子,張三忍著要打他的衝動,不情不願地說道:“你不覺得那個新來的叫舒樂的人有問題嗎?”
賴盛:“我不覺得。”
張三:“……”
他就不該跟這個沒腦子的貨探討這麼深奧的問題。
見張三又不說話了,賴盛急忙催促了起來:“張三,你說個話能不能一次說完?非得要大喘氣兒才行嗎?你說你累不累啊?快點兒說,我還有事兒呢,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那麼清閒呢。”
合著攔著他不讓他走,浪費他的時間的人成了他了?這人顛倒黑白的功夫還能不能在強一些?
張三險些被賴盛給活活氣暈了過去,若不是因為打不過賴盛,現在他絕對要將賴盛的頭擰下來當球踢。
這家夥簡直蠢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他們這地方怎麼能用這麼個沒腦子的家夥看大門?是嫌死的不夠快嗎?
然而張三心中雖然被憤怒填滿了,可是麵上卻仍舊不能顯露出分毫來,現在還不到跟他翻臉的時候,張三深吸了幾口氣,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等到他的情緒冷靜下來之後,這才將自己發現的東西告訴了賴盛。
“現在是多事之秋,什麼都要防範於未然。”
“那個叫舒樂的家夥很不對勁兒,雖然看起來不像是上頭來的人,不過多少要防備一些。”
“我們這裡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差錯,否則的話,我們大家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我話擺在這裡,你多警醒著一些,那個叫舒樂的不簡單,多防備著總沒錯,小心無大錯。”
張三拉拉雜雜地說了一大堆,然而最後隻換來賴盛一句:“哦,我知道了。”
張三:“……”
他一定是瘋了才會和賴盛這個智障在這裡掰扯這些東西!
“老賴,該說的我都已經跟你說了,現在你能把路給我讓開了嗎?我還有事情要做,沒時間跟你在這裡浪費。”
見張三是動了真火兒,賴盛默默地往旁邊跨了一步,將路給讓開了,張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了,隻看他那六親不認的步伐,就能知道他現在絕對是怒火衝天,恨不能將他這個罪魁禍首給弄死了……
賴盛誇張地歎了一口長氣兒,臉上多了幾分鬱色。
“不就是隨便問了幾句話嗎?用得著擺出這麼一副樣子來嗎?簡直莫名其妙,不可理喻,真以為搭上了歐德善就真的能起來了?嘖嘖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真以為整個垃圾場就你一個聰明人麼?”
賴盛嘟嘟囔囔地說了幾句之後,也沒有在外麵繼續站著了,他慢慢地走回了門衛室裡麵,將剛剛在看的《行為心理學》拿起來默默地看了起來。
這世界上很多人都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聰明人,其他人都是能被他在手掌之中玩弄著的玩偶,殊不知,在他生出這種想法的時候,自己就已經成為了彆人手上的玩偶。
想到張三剛剛對自己說的那番話,賴盛的嘴角向上勾起,臉上露出來一抹怪異的笑容來,不過很快他便將笑容收斂起來,繼續翻看起手中的書來。
***
從垃圾填埋場出來之後,舒樂便一直悶著頭往前走,期間一直都沒有回頭看,她能感覺到有人一直在盯著自己看,在離開那道視線範之前,她不能輕舉妄動。
在剛剛她拿到背包的時候,舒樂就發現自己的背包被人翻看過了,她並不怕那些人從背包裡麵翻出來什麼東西,因為在來之前,她已經將一切能證明自己身份信息的東西都留給了張國慶,這包裡麵除了錢包之外,就隻剩下一些沒什麼用的東西,就算他們翻遍了,也找不出來任何有用的東西。
隻是舒樂無法想清楚那些人翻看她包的意圖,難不成是那些人對她產生了什麼懷疑?還是說這隻是那些人的例行檢查?每個進去的人都要經曆這一遭?
究竟是哪一條原因,因為她手裡麵的信息太少,舒樂現在還不能肯定。
走出去很遠後,垃圾場已經被舒樂遠遠甩在了身後,而她的速度也隨之慢了下來,舒樂朝著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人跟著她後,舒樂將自己的背包取了下來,檢查了一下包裡麵的東西。
錢包裡麵的錢並沒有少,而其他的東西,包括紙巾都被人拆開翻看了一遍,拆開紙巾的人將紙巾拆開後又重新放了回去,隻是那人沒有注意到的是,他手上的臟汙已經將紙巾全都弄臟了,就算裝回去了,也能看出來這東西被人翻看過。
這是掩耳盜鈴?還是覺得她是個蠢貨?又或者覺得即便她發現了什麼,也沒有辦法對他們做些什麼?
舒樂吐出一口濁氣,將拿包弄臟了的紙巾拿了出來然後將背包拉鏈拉上,重新背在了身上,她放慢了腳步,開始整理自己得到的信息,想要從這些信息裡麵提煉出有用的東西來。
舒樂想的入神,並沒有注意到對麵有人正朝著她走過來,等到她注意到的時候,那個人已經快要走到她麵前了。
***
自從舒樂進到那個垃圾填埋場裡麵後,張國慶的心就七上八下的,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事情,然而出於對舒樂的信任,他最終還是聽從了舒樂的話,回到了胡鐵田和王芳的草莓大棚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