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2點32分,沢田綱吉猛然驚醒。
他坐起身,用力攥著胸前的衣服,好像能以此減緩一些心中的沉痛。
一張清秀的臉蛋麵色蒼白,額頭布滿細密的汗珠,棕色的眼眸微微亮著一抹微小但卻明亮的橙光。
他在床上坐著,眼裡帶著迷茫。
......
環顧四周,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布置,還有隨意扔在椅子上的校服。
種種一切,都說明這是他以前的房間。
首先確定,這不是幻術。
沢田綱吉生來就有的超直感很大程度上能幫他看穿和躲避幻術。
現在,他沒有感到一丁點幻術的虛幻。
所以不大可能是幻術。
那麼就有可能是十年後火箭炮了。
但是周圍靜悄悄的,也沒有藍波的身影。
所以他是被十年前的自己交換來的可能性也不大。
那麼現在就隻有一種解釋了。
一種宛如神明降臨般地奇跡:
重生。
因為前一秒他還在和一個‘友好協商後’答應歸順彭格列的黑手黨家族微笑,表示自己以及代表身後家族(彭格列)的仁慈,後一秒就躺在了一張床上:僅僅隻是一睜眼一閉眼、眨眼之間。
期間,他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胸口發悶,心臟隱隱作痛。
疼痛逐漸加劇,最後發展到了讓他難以呼吸的地步,仿佛回到了兩年前風上知子中槍死亡的時候。
恍惚間,他好像看到風上知子在對他微笑。
女人嘴角的一對小梨渦淺淺的,一雙明亮的黑色眼眸仿佛含著三月春水般的柔意和纏綿細膩的情意。
知子......
他下意識喊道,卻隻能發出無聲的呼喊。
......
短暫的失神後,是察覺到了他出事,臉色驟變的獄寺,獄寺擔憂陰沉的表情還印在腦海裡,沢田綱吉想要說自己沒事,但就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
因為心實在太疼了。
他隻能看著獄寺一張一閉的嘴巴和逐漸變得焦躁的表情,以及最後暴起用槍抵著對方家族首領的畫麵。
然後就是眼前一黑,他應該是失去了一段時間的意識。
再次醒來時,就發現自己身處小時候的房間。
沢田綱吉粗略地觀察完四周的環境後,想下床再仔細確認一番,卻突然發現身體有點不太對。
他低頭看去,發現自己與地麵的距離好像近了。
嗯......
是身高縮短了。
然後他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鼻子、眼睛、嘴巴......五官沒有什麼問題。
所以他不單是回到了從前的時間,就連身體也一並回到了過去嗎。
如果這是個買賣,賣家一定是強買強賣的黑商。
但是——
如果他真的重生了,那麼知子她......
風上知子的睡眠一向很淺,是那種隻要有人發出一點聲響,就會被吵醒的類型。
而且嚴重到就算不是一個房間,關上門距離好幾米遠,放杯子稍微重了一點——
其實也就是平常放杯子的聲音,她都能聽見,然後被吵醒。
因為她‘膽小易驚’的睡眠,風上夫婦還專門給女兒買了一套隔音效果特彆好的房子。
那種就算隔壁蹦迪也聽不見一絲聲音泄露的超強隔音。
所以當房間傳出哢嚓開門的輕響時,風上知子瞬間就醒了。
門外一樓客廳的掛鐘噠、噠、噠地走聲在她耳裡仿佛放大了十幾倍,伴隨著不知道是誰深夜進她房間且死死黏在她身上的灼熱視線時,風上知子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了。
蓋在被子下的雙手死死地捏緊,手心不一會兒就出了汗。
身上也出了冷汗,黏搭搭的,風上知子都要難受死了。
而且還要緊張地維持一動也不動的狀態,風上知子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早知道她應該把門鎖了!
想想她之所以穿越也是因為大意,她怎麼就記不住呢!
都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風上知子真想自己給自己一個大耳巴子。
其實風上知子不是沒有警惕心,她在外麵時警惕心還是挺重的。
畢竟是個女孩兒,還是一個長得漂亮的女孩兒,風上知子深知自己長得不安全,所以在外麵一向很注意。
但她住的高檔公寓保安設施嚴密,每家每戶都安裝的有警鈴,當保安的人也都是以前當兵的,身手了得不說,看人的直覺也是很準的。
幾十年來沒有出過一次事故,所以她理所當然地回到家後就放鬆了警惕。
然後就被蛇狠咬了、還給咬死了。
死後有幸穿越白得了生命,風上知子還是很珍惜小命的。
但話是這麼說,她又犯了同樣的錯誤。
媽的!真的蠢得像頭豬!
風上知子在心裡罵自己。
風上知子其實很少說臟話,看來這次是真的氣急了。
說起來沢田綱吉的父親沢田家光應該是有安排人手暗中保護他的妻兒的,所以有壞人夜晚‘夜襲’這種事不應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