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牛,脖鈴兒急,馱著白阿麓還有仨弟弟,雲州治病不容易,靈甲大廚走萬裡……”
白麓坐在板車上搖搖晃晃,心情美滋滋。
隻見她手裡捧著個白瓷小花盆,裡邊一團圓嘟嘟嫩乎乎的小仙人掌,上頭毛茸茸的小刺才剛萌發呢。
而板車的另一頭,時閱川正麵無表情地斜倚在高高的行李架上,顯然對這荒腔走調的歌聲已然麻木。
至於靈甲……他什麼也沒乾,此刻悶頭走在前頭,斜背著的箭筒裡,一根細長的白蛇突然懸了下來。
“好詩好詩!”
“好曲好曲!”
“《長路漫漫多艱險,王郎功德在身邊》……爹,你給我唱一首唄?”
白麓瞅他一下,挺敷衍的:“唱歌就像寫詩,需要靈感——你是個搞文學的,應該能懂吧。”
那小王可太懂了!
他於是不提這話,反而吐著信子真誠讚美,隨即又問:“為什麼是三弟弟?”
不等白麓回答,又迅速抬高身子,冰涼絲滑的身軀蹭向了靈甲粗糙的臉:“我知道了,一定是靈甲你實在長得太放肆了些,看著就不像弟弟。”
……
小王對自己的地位沒有半份自知之明,半截尾巴盤在箭桶上,高昂著身子指點江山:
“靈甲,不是我說,你在咱們隊伍裡,長得確實有些不合群。”
靈甲白眼兒都快翻出眼眶了,壓根不想理這個記吃不記打的小王。然而小王卻講的真心實意——
“當代美男子,應當像我一樣,有尖尖的下巴,水靈靈的眼睛,皮膚要絲滑,最重要的是,要窈窕,細瘦……”
靈甲一把揪住了他的頭,粗獷的臉上滿是溫柔:
“餓了嗎?吃癩蛤蟆不?”
小王瞬間收聲。
良久,它才小聲道:“我當年也是天地靈獸,不能因為靈潮出現,靈物變多,就不把我當回事——難道我不配吃規格更高一點的青蛙嗎?”
靈甲跟著白麓幾天,彆的沒學會,口舌倒是伶俐許多——
“你看你,你這小王,你不光不懂事,你還挑食,還種族歧視呢?”
“都長得差不多,你憑什麼覺得青蛙比癩蛤蟆更高級?”
他說完,渾身暢快,總算明白為什麼白麓那麼喜歡懟人了。
卻聽小王不樂意道:“就吃個飯,你怎麼還上綱上線呢?我就喜歡青蛙不喜歡癩蛤蟆怎麼地?”
“吃青蛙口口絲滑,能直接吞肚子裡,吃癩蛤蟆它有疙瘩,容易剌我嗓子。”
“你吃過癩蛤蟆嗎?你懂那種粗糙的口感嗎?你知道我有多嬌嫩嗎?”
小王此刻占據道德高地,也很不開心。
靈甲:……
他心虛的扭頭看了看板車上的兩個人,此刻黯然極了——
又輸了。
……
兩人在前頭逼逼叨叨,白麓卻是正經在思考以後。
雖說跟在大廚身邊很有安全感,但是有一說一,這古代旅遊的路途實在太過寂寞又無聊了。
滿山風景雖好,可也不是處處都能5a級景區,再加上道路坎坷,灰塵滿天……
這走的還是退了水沒乾透的官道呢!
就這,5月的太陽一曬,大風一刮,劈頭蓋臉都是灰塵。
“這古代呀,沒個WiFi日子真難過。”
她黯然歎氣,無聊的要摳腳了。
老黃牛在前頭悠閒的邁著步——
“哞……”
聽到這個聲音,小王看了看天,也在靈甲的箭桶上懨懨地垂下身子,很快便又悄無聲息的鑽入了草叢當中,伴隨著悉悉嗦嗦的聲音迅速消失,靈甲忍不住委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