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鷺洲城的小小宅院中。
時閱川看著白麓緊閉雙眼但卻微笑的表情,不由無奈——雖不知阿麓在做些什麼,但是陳河的狀態,可著實不太好啊!
再不蘇醒,恐怕老兩口都要磕得鮮血橫流了。
不過,內心卻是有一份古怪的與有榮焉的——阿麓這姑娘,一路雖然全靠大力氣莽過來,可平日裡表現出來的樣子,也知道絕非僅有大力氣這一項手段。
確實不凡。
且透過蛛網能看到她越來越得意的神情,想來這個號稱能夠織夢捕夢的大蜘蛛,確確實實道行差了一點吧。
這怪不得阿麓的。
他緩緩蹲下身,更接近陳河了。
而靈甲則警惕地站在一旁,目光裡滿是對著大蜘蛛因愛而生出的恨意。
——廚房有碗你不刷,白麓厲害你偏打!
唉,好大一個朋友,這就沒戲了。
而此時,隻見牆上封鎖白麓的蛛網上的繚繞煙霧突然破碎,瞬間消失。
而陳河卻眉頭一皺,猛然捂住胸口,臉色白中發青,仿佛行將就木!
時閱川下意識閃避一旁,卻見一口烏紅的血“噗”的從陳河嘴裡吐了出來!
他整個人瞬間萎靡倒地,連支撐身子都變得艱難了。
然而,他恐懼卻又不可置信的神色,卻比吐出的鮮血更加恐怖!此時此刻,所有的一切都被拋在腦後,隻剩下滿滿的驚惶不安。
隻見他轉過頭去,那雙眼睛裡血絲遍布,直直盯著牆上仍未蘇醒的白麓。
神色中滿是敬畏:“你是什麼人?”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為什麼?為什麼會有那樣的夢?”
他麵色慘白,臉上帶出毫不掩飾的驚懼與難以置信,問完話,整個身軀竟自瑟瑟發抖起來,顯然渾身已被大恐怖所籠罩,再也生不出一絲一毫的膽氣了。
……
嗯?
這肝膽俱碎的模樣,讓時閱川也忍不住挑起眉頭。
阿麓的夢……這麼可怕嗎?
小姑娘家家的,莫非是夢裡化身饕餮,吃掉整個大政國了?
時閱川麵帶笑意地想。
而陳河話未說完,整個人便又跌倒在地,虛弱地手指頭都動彈不得了。
一旁瑟縮多時的陳父陳母見狀,則再次跪倒在地,滄桑老邁的臉上淚痕縱橫,接連叩拜道:
“這位公子,各位貴人,求求你們放過我兒吧。他也是迫不得已,都是為了我們兩個老家夥的命啊……”
重重磕頭的聲音在周圍回蕩,青石板上血痕蔓延。
一片父母心,可憐可歎。
……
而這時,白麓卻已經醒了過來。
她三下兩下撕掉蜘蛛網,從牆壁上跳下來了,這縫裡還有蛛網黏糊糊的感覺,讓人很不開心:
“怎麼能把我這樣掛牆上?我不要麵子的嗎?”
定睛一看,陳河卻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一旁老兩口磕頭如搗蒜,顯得他們十分反派,不由嚇了一跳:
“啊喲,明明是你們做壞事,我還沒開始揍你呢!”
“磕頭也不能贖罪的。”
……
時閱川眉目溫和,卻在此刻伸出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