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瓶子被鄭醫生拿在手裡。
院子裡一眾婦人們都伸長脖子看著。
眼前的婦人更是哆嗦的問道:“醫師,這是救命的藥嗎?”
“不。”
鄭醫師搖了搖頭,取出一粒丸子來:
“此藥是我精心配伍多年,價格不貴——但,毒性很大。”
“倘若你服下去,這毒素對其他臟器影響可忽略不計,隻有胞宮內部會破壞——從此之後,你再無天癸,自然也就不能生孩子了。”
眾人眼中的灼熱瞬間退去。
毒藥?
且還服藥以後不能生孩子?果然是劇毒!
但鄭醫師卻覺得,藥如刀兵,取決於如何用。。
比如此刻,對眼前的女子來說,這也是一條生路。
“胞宮有損,無法再從體內汲取營養,反而會使得你的身體有喘息之機。”
“你應當也知道,身體透支很嚴重,如果不按我說的方法保養的話,活不過兩年。就算服藥了,這藥中雖是毒,卻也是大補,最多也隻能維持你六七年的性命。”
“隻是叫你最後的時日裡,不必仍舊懷孕透支。”
“現在,便由你來決定,這藥吃還是不吃。”
鄭醫師把話講的透透徹徹——不吃,最多兩年就會死去。
吃了, 也頂天了再撐五六年。
然而眼前的女子聽完卻不知為何,陡然鬆了一口氣。
她眼中陡然煥發出光彩:“我吃!”
……
“等會兒!”
白麓攔住了她想要拿藥的手, 此刻趕緊喊來時閱川:
“快, 我說你斟酌著寫, 咱們得提前簽個免責合同!”
“先把——你叫什麼名字?”她看著那女子。
對方一愣:“羅心娘。”
“先把羅心娘的名字寫上,再把身體狀況寫上, 醫囑也寫上。”
“然後再把這藥的情況寫上,讀出來,讓羅心娘簽——按個手印吧!”
時閱川已然明白了白麓的用意。
雖說他們在這裡待不了多長時間, 且並不擔憂彆人上門來找事,可阿麓行事如此縝密,倒確實有些用處。
潑皮無賴若是不認,告官他們也占上風,大義上是站得住跟腳的。
他跟呆愣著的鄭醫師對視一眼, 心中都默默記下了這個方法。
白麓卻在此時對眾人一拱手:
“各位阿姐阿妹, 這張文書待會兒讀出來後, 會在大家的見證下, 請羅心娘按下手印。”
“雖是麻煩些,可我們這也是無可奈何——畢竟是毒藥, 倘若吃下去後羅阿姐反悔, 或者六七年後他家人借此壞我們名聲,哪怕我們不在燕州,可仍舊難受是不是?”
“有了這張文書,也算是個證明。”
白麓本以為大家多少會有些覺得他們小題大做,卻沒想到眾人對視一眼,反而熱情又高漲起來。
“沒事!我們作證!”
人群中還有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