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壔
時閱川果真人間清流。
她鬆開腳,頓時覺得眼前這位公子眉目變得惡心起來。不過,送上門的錢,不要白不要。
“100兩,行,人你們拖回去吧。”
嘿嘿,對方看起來也不像什麼好人,她先踩個腦震蕩吧。
眼睛倒是沒瞎,不過也得治一治,反正人說了要為公子拋頭顱灑熱血,那公子給他治病,多給些休息時間和多花些錢,也沒毛病的。
……
她拿手指轉著那小小的托盤,上頭的銀子卻紋絲未動,又使得那一大隊人馬越發驚歎了。
而在這時,卻又聽到靈甲在時閱川耳邊,用極細微的氣音說道:
“公子,我瞧對方長得也平頭正臉的,說話又這麼溫柔客氣,所以先戳穿他的心腸。這樣,阿麓姑娘就不會把視線放在他身上了。”
他這聲音小的,要不是白麓敏銳,根本聽不到:
“有人競爭,公子你得加把勁兒啊。”
白麓腳步一頓。
時閱川抬眼看到,不知為何,耳根瞬間紅了起來——他知道,阿麓的五感跟自己一樣,可以聽到的!
他垂下眼睫:“靈甲,你不……”
然而靈甲也看到了他通紅的耳根,此刻恨鐵不成鋼,急匆匆打斷他的話:
“公子你彆羞澀呀!關鍵時刻,你得放開一點!”
時閱川:……
他這個貴公子做了好些年,隻有此刻才覺得,是時候該換個國家生存了。
……
隻見白麓將那百兩銀子往靈甲懷中一塞,狀似隨意的說道:
“這家的公子腦子不太靈光,臉也長得不好,甚至還那麼大手大腳——他這麼多缺點,看起來卻那麼有自信……”
“嘖。”
身側時閱川緊繃著臉,一句話也不想說。
而靈甲卻陡然放鬆下來。
他偷眼瞧了瞧鄭醫師——也不知之前跟對方說要多做些保養的膏啊霜啊之類的,做好沒有?
可惜了,公子當初怎麼不培養兩個侍女呢?女人家對這個,應該了解的更多吧!
…
而在對方隊伍中。
那名壯漢已經被人抬了回來,剛一躺下,便猛地坐直身子嘔出一團來。
身側,正待給出安慰的公子眉頭一蹙,瞬間又坐了回去。
而身邊兄弟們則七手八腳的給他收拾著,再瞧臉上,不僅兩道傷痕皮開肉綻,眼皮都已經淤紫的腫脹起來。
可再瞧他那隻手掌,除了掌心有剛沾染的血痕,手背上卻連個鞋印都沒有。
眾人倒抽一口冷氣——
“好深的功夫!”
這傷口,誰能想到是用區區一根長茅草抽出來的?
而身側的公子臉色沉沉,再看頭頂處的烈烈驕陽,身側已然汗透了,麵上卻還要輕描淡寫:
“這次你們太過魯莽了。對方如此手段,又是要去雲州,絕不可小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