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疼?讓我看看。”進了屋,江若男就把小姑娘褲腿挽起來看了,確定沒磕到哪兒才鬆了口氣。 三寶喂完雞興衝衝的衝進來:“媽媽媽媽!母雞好凶,一口就把蟲子吃掉了!它是不是喜歡吃蟲子?” “慢點兒慢點兒!”大寶追在後麵跟了進來,拉住三寶有點生氣,“讓你跑慢點了,待會兒摔了哭鼻子才羞羞!” 三寶不高興了:“我才不哭鼻子!”大哥怎麼就在媽媽麵前說這些啊! 他撇開大寶就往江若男身邊坐,被江若男直接喝了一聲:“去洗手!逮了蟲子臟兮兮的就到處抓,邋遢!” 三寶:“!!!”愣了一會兒,“那姐姐的褲子上還有泥巴呢!” “那姐姐還摔倒了呢!”江若男說著起身,“走走走,都去洗手洗臉,上樓睡午覺!” “哼,跑得再快有用嗎?該!”大寶冷哼一聲,起身去洗手。 “你還不是被媽媽罵了,就知道怪我!”三寶不服氣,兩兄弟又在哪裡哼哼唧唧耍寶。 江若男也懶得管,看著仨娃都擦洗乾淨了,就抱著小寶,跟趕鴨子似的把幾個小娃娃帶上樓。 “好了,都乖乖的,睡覺!” 守著幾個娃入睡了,江若男才下了樓。 春困秋乏,隨著氣溫逐漸上升,幾個小娃娃已經養成了每天下午睡一個小時的習慣。 江若男平時也守著補一會兒覺的,畢竟總要半夜起來給小寶把尿,就算沒有手機睡眠時間充足,但總要起夜,也是很損耗心神的。 隻是今天江若男心裡有事兒,補覺也睡不著,乾脆下樓去折騰。 早就準備好的陶罐放在那裡,這種帶著濃厚年代特色的罐子,王嵐隻在爺爺奶奶的屋子裡看到過,現在這時代到處都是,看著土土的,卻是做泡菜的上選罐子。 按理說,在s省,尤其是山區農村,家家戶戶就沒有不做泡菜的。但陸家不一樣啊,程雪可不是這方人,家裡自然也沒有泡菜。就連這罐子,都是放在家裡生灰的。 好在江若男早就做了準備,洗乾淨的壇子,倒入涼開水,加入白酒、鹽、花椒、大蒜等配料,加了蘿卜取味,如此置放了七天,到現在,打開蓋子,已經能聞到酸酸的泡菜味兒了。 有了泡菜需要的酸水,撈出蘿卜片,江若男隻需要把已經晾乾表麵水分的金竹筍倒進去,蓋上蓋子,然後放三四天就可以吃了。 金竹筍和所有竹筍一樣,本身都略有苦味,而且比起楠竹筍還有一種讓很多人吃不慣的特殊味道。中午吃菜的時候,江若男就注意到二妹沒有怎麼吃炒筍尖兒。這很正常,江若男自己也不是特彆能接受那種氣味。 而她自己對金竹筍的偏愛,就在於做泡菜。說真的,金竹筍做泡菜,可以說是一絕。 酸脆酸脆的,在齒間迸發出的味道不是一般的酸爽。有點像泡的脆豇豆,但因為空心無籽,比之豇豆更讓人上頭。爛肉豇豆好吃吧?但在江若男看來,爛肉春筍更好吃! 想想都流口水! 把筍子泡完,剛剛好一個壇子也快滿了。 江若男想著後山那一坡的金竹,就覺得不能浪費呀!春光短暫,要吃春筍一年也就這一季,還是得趕緊計劃好。 江若男心裡盤算著,又數了數家裡的陶罐。 要做泡菜,還得再去買鹽,大量買鹽,還得買……事兒太多了,還是記一下的好。 這麼想著,江若男忽然就想起來,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兒? 想不起來,她就先拿了程雪留下的紙筆把要做的事兒一點點寫下來。 沒辦法呀,沒有手機備忘錄,天天忙得記憶力也不行了,還是好記性不如爛筆頭,都給寫下來吧! 江若男把能想到的要做的事兒一件件寫下來,剛寫到要去買糠,以後喂雞鴨,床上的二妹就行了。 江若男一看表,果然午睡時間過了。 隔壁的倆小孩兒也起來了,跑過來看著江若男。 “媽媽你在寫什麼?”三寶揉著眼睛,靠到江若男身邊。 大寶也伸長了脖子來看。 江若男覺得有趣:“你們看看我寫的什麼?能看懂嗎?” 她還不知道幾個娃的啟蒙情況,尤其大寶和二妹。按理說他們這種家庭,這個年齡的小孩子,就算不正經上學,也該啟蒙識數了。 三寶睜大了眼睛看,隻覺得都是一坨一坨的黑圈圈,看了半晌急得拉大寶的手:“哥哥,到底寫的什麼?” 就連二妹也是一臉期待地看著大寶。 大寶識字? 江若男挑了挑眉頭,就看見大寶的臉在大家的注視下慢慢漲紅了。 “我、我也就認得幾個字!”他吞吞吐吐的,指著上麵的數字讀下來,讀完了數字才指著文字,“還有這個上、這個大……”總體來說都是一些筆畫簡單的字,但對江若男來說,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大寶,你是跟誰學的?”大寶還沒正經入學,能識得這些字隻可能是程雪教的。江若男問出口想到這裡就後悔了。 大寶卻開口就道:“王阿姨教國發哥哥的時候我學的!” “王阿姨?”江若男凝眉想了半晌,才想出一個人來,“國發哥哥是不是姓吳?” “對啊。”大寶點頭,“國發哥哥可好了,他還教我用樹枝寫字呢!” 吳國發,那就是吳勇軍吳團長的兒子了。那位王大嫂子,聽說也是乾事來著? 這部隊裡隨軍的女人不一定都是s省人,天南海北的都有,但大多都跟江若男一樣,是農村裡來的,在部隊裡也沒有什麼正經職業。但是吳勇軍的夫人王夏蓮卻不一樣,或者說,吳團長家裡跟陸振軍原來家裡一樣,都屬於讓人羨慕的那一類。 吳勇軍也是大學生軍官,當初調動的時候,本來是要調到海防上去的,結果這人竟然暈船,更彆說入海了。才陰差陽錯來了這裡。而他的夫人王夏蓮,雖然不是大學生,但也是有高中畢業證的,原先本來是文工團的,後來隨軍過來,也在部隊裡提了乾事,是隨軍女性中少有的知識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