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熱的天兒,大家都沒啥東西吃也吃不下,你們還偷摸著做好吃的,這不厚道啊”
聲音由遠及近,幾個人還來不及開口,人已經到了跟前。
“鄒雪懷,你這臭小子,你又跑進來乾啥給我出去”張大山回頭看了一眼,沒好氣吼道。
來人臉皮卻足夠厚,嬉皮笑臉“老張,你這就不對了,我們在外麵食不下咽的,你們在屋裡整這麼香,這勾的我都心癢癢了哎小嫂子在這兒啊”
鄒雪懷愣了一下,看著江若男挑了挑眉“老張,你連我陸隊家小嫂子都給請來了你們到底做了啥好吃的啊”
“嘖嘖,小嫂子在這兒,那我更得看看,一定好吃的不行”他說著,身手靈活地在幾位師傅間竄來竄去,就連張大山也捉不住他,直接就擠到了最前麵。
“我的媽呀,就這個味道,是魚片啊,不錯不錯”他深吸了口氣,然後抓起一旁放著的長筷,就往鍋裡伸去,夾了魚片,顧不得燙往嘴裡扔。
“嘿你這臭小子”他動作太快,周圍人反應過來時,那魚片已經進了嘴,燙的他不停地齜著嘴呼氣,看得張大山又好氣又好笑,“行了行了,沒點規矩,哪有跑到灶台上吃東西的”
“那、呼、那不是、呼呼、不是您藏著掖著嗎”鄒雪懷總算把魚片囫圇了下去,把小刺吐在手心裡,一邊衝大家喊,“吃的了吃的了,老張你快點舀起來,這麼鮮,味道這麼巴適剛剛好,彆煮了,再煮就老了,魚片也要煮散了。”
“什麼老張老張的,沒點規矩”張大山一邊也拿湯勺來舀魚片,一邊還不忘數落著鄒雪懷。
另一個還一點不怕的大聲叫嚷“老張,你跟我還計較這些哎哎,老張,你給我留一碗,這麼香,你好意思吃獨食嗎哎呀我的碗沒拿過來,你將就著隨便裝了就是”
江若男看得好笑,鄒雪懷是陸振軍手下頭號活躍分子,江若男自然是認識他的,這會兒看他們搞得熱火朝天的,也把圍腰取下“張師傅,那這裡沒事,我就回去啦”
“好好”張師傅應了一聲,似乎才發現是她,回過頭,“哎小江你等等,你也端一碗回去。你都忙活大半天了,該吃的。”
江若男訕笑“這多不好意思啊哪有,都是師傅們一起在忙,我也就是動動嘴皮子”
“那你也是幫了我們大忙。”張大山擠出來,把魚片裝在大瓷碗裡蓋好,還特意拿了提籃過來裝,“你不吃也給幾個娃娃帶回去,你們在外麵可不容易買到魚。”
“還有這幾根排骨,今晚用不上,也放不了,你回去不是也要做飯嗎拿回去給娃娃們做來啃骨頭。”他說著把排骨也放進提籃裡,親自送了江若男出去。
江若男根本沒辦法拒絕,心裡覺得這時候的人真的淳樸可愛,曾經麵對這個時代的恐懼,隻有在麵對這些樸實可愛的平凡人的時候,才會感覺到消減和安慰。
兩人走到外頭,張大山把提籃交給她,然後搓著手“那個,小江啊,這個酸湯腦花啊,我們以後能做吧嗯,當然,我們肯定是不會拿出去賺錢的,就是,就是那個老領導或者彆的領導乾部啥的要吃的話,你看咱們食堂以後嗯額”
他說的很不好意思,江若男卻明白了他的未竟之言。
這才是真正的手藝人,似的,就算是廚藝,也算是一門手藝,真正的手藝人,才會尊重彆人的傳承和技藝,並不會理所當然就拿出去用。
想到這裡,江若男自己還挺心虛的,喜歡美食,她看的美食書也雜,往往是記住了美食記不住書名,這些菜如果有創新,那也都是後世那些真正的廚藝大師想出來的,她也不過是剽竊人的方子而已畢竟,不是隻有抄文抄歌抄曲才叫剽竊,這種嚴格算起來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