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老人說著就站起來,一副一言不合都要打起來了的架勢。
江若男蒙了,第一次看到公婆吵架,她和陸振軍對視一眼,連忙跟著起身,一人抱住一邊。
“爸,有啥子話好好說。”
“就是,媽,你們先彆急,有什麼話什麼事請咱們慢慢說。”
幾句勸解,兩個老人其實也不是不講道理的,隻是難得紅了臉,便都有些臉色難看下不來台。
“撲通”一聲,卻是彩鳳直接跪下了:“爺爺奶奶,對不起,都是我讓你們生氣了,都是我讓你們煩心了,你們彆生氣,我是不會認那邊的,我是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養大的,跟他們吳家沒關係!”
“不是,彩鳳……”江若男還在拉著陸母呢,一回頭見彩鳳兩眼紅紅的,倔著臉眼淚嘩嘩流的,她的心就跟著碎了似的,“哎呀,彩鳳,二妹,你跟著胡鬨啥?快起來,快起來!”
誰知道,她話都還沒說完,一旁本來愣著的小寶也忽然起身,直接在彩鳳身邊撲通一聲也跪下了:“爺爺奶奶,我也是,我是陸家的孩子,跟那邊沒關係!”
欺負三姑,還欺負爺爺奶奶,他才不認那邊!
“好好,我陸家的孩子,我陸家自己會養,犯不著去找吳家。這點,你們自己記得就好。”陸父卻是聽得眉眼一緩,“你們去披麻戴孝,那是你們的親媽,對你們有生恩,也是應該的。但是你們要是聽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話,回來生了什麼不該有的想法,老子第一個打斷你們的腿!”
說到最後,眉眼又是一厲。
江若男都懵逼了,這又是什麼騷操作?
陸父話很少,但這時真的可以說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了。
偏生兩個小的也跟著一臉鄭重:“我知道的爺爺!”
陸父這才終於神色緩和,劉春花早已和江若男一起,急得趕緊把孩子拉起來。
“跪什麼跪?你們爺爺說氣話,你們跟著胡鬨什麼?”劉春花滿眼都是心疼,“彩鳳你也不小了,彆跟爺爺鬥氣,爺爺就是氣著了才這麼說的,一時胡話……”就算再怎麼氣,也不該這麼逼孩子啊!孩子得多難做?
劉春花語氣裡顯見仍舊是有著埋怨的。
“我是氣著了,可我還沒氣糊塗!也沒說什麼胡話,我清醒得很!”陸父打斷她,又坐下來,看了一眼江若男和陸振軍,最終視線回落到彩鳳和小寶身上,語重心長,“彩鳳,小寶,我就說一句話,生恩沒有養恩大,這麼多年,到底是誰含辛茹苦帶著你們,你們自己心裡最清楚。人是要記恩的,你們也是懂事的時候了,爺爺就是給你們提個醒。什麼話該聽,什麼事該做,你們自己想清楚。”
說到底,還是怕倆孩子跟他們生了罅隙。與其說是教育孩子,倒不如說是在安他們的心。
江若男心裡麵真的是好笑又無語。
不過想想也能明白,這個世界上為什麼說後媽難做,不就是因為大家都講究血脈嗎?而對陸振軍和她來說,彩鳳和小寶甚至跟他們倆都沒有血緣關係,難怪陸父會這麼急了。
“我知道的。”彩鳳兩眼紅紅的,看著爺爺奶奶,又看著江若男,“我知道爺爺奶奶是為了我們好,我知道沒有爸爸媽媽就沒有我們……”嗓音沙啞,帶著鼻腔。
“彩鳳!”陸振軍聽了心裡也怪不是滋味的,對上這樣子固執的陸父,也隻能頗為無奈地回頭勸解,“爸,一家人不說這些……”
“怎麼不說?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嘞!”陸父不滿,“再說,這是事實,我讓他倆一早就看清楚了,提前給他倆敲個警鐘。”
說著他又看向了彩鳳:“特彆是你,彩鳳,你大些,那個時候你也記事了,回去彆幾下給人糊弄了……”
“爸~”陸振軍無奈,“媽,你也勸勸爸。”
“勸他,我看他就是瘋求!”劉春花沒好氣,拖著明浩到了板凳上,看小孩兒一臉被嚇到了,心疼的不行,哄了好一會兒,對陸父這個嚇人的罪魁禍首能有好臉色就怪了。
江若男也連忙把彩鳳摟起來,扶到飯桌旁坐下:“行了行了,都是一家人,還說這些?趕緊的,再不吃飯,真的就要涼透了。”
“就是,吃飯吃飯,發什麼瘋?”劉春花直接坐到了小寶身邊,沒好氣,“要發瘋去對吳家人發啊,在家凶自家孩子算啥?”
一家人重新坐回到飯桌上,不過本來就沒什麼胃口的,飯菜冷了大半,更沒什麼胃口,也就陸振軍和小寶吃了些,其餘的都是隨便塞了兩口。
吃過飯,彩鳳很乖巧就去洗碗,劉春花不放心要去看,被彩鳳帶著小寶推出來:“奶奶,我不會打碎碗的。”
這明顯就是讓他們大人好好說話的意思,劉春花沒堅持了,反正也不是外人。而江若男也覺得,他們反正已經知道大概的事情了,要聽所有的細節,畢竟是生母,感覺還是挺殘忍的。
看廚房門關了,江若男才問:“媽,你們剛才說的,具體是怎麼回事兒?”
“唉,說到底,還不就是打人,你說這男人打女人叫怎麼回事?”S省出耙耳朵不是吹的,凶悍女人方方麵麵管著男人,就是夫妻乾架也從來不虛,對於這種家暴,倒沒有那種覺得男人打女人沒什麼的傳統思想,劉春花提起來對蘇大誌也很是不滿和厭惡。
江若男能說什麼呢?奇葩又不分時代,後世這種事情也多的很。
劉春花倒也沒感慨多久,因為陸父在一旁,兩個人相互補充,很快就把事情說了個完整的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