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五十六章(2 / 2)

他看季子書聽得直點頭,手肘撞了一下他,“真聽懂了?”

“你不懂?”

何遇:……該說聽懂沒聽懂?

接下來薑穗寧又說了一些提升考核的合理性,科學性……

後麵何遇似懂非懂了。

“小阿姨你是不是天天在家給子書補課呢?”何遇被薑穗寧唬得一愣一愣的,早知道小阿姨這麼厲害他乾嘛舍近求遠的去跟著陳秘書啊,這跟著小阿姨出路更大不是?

“你想補嗎?交學費我也給你補。”

“小阿姨說錢就傷感情了,咱們的關係是用金錢衡量的嗎?遠不不說了,以後小阿姨有什麼吩咐你說一聲我肯定比子書都積極,絕對鞍前馬後的伺候好小阿姨。”

薑穗寧看著何遇有一種見證年輕人創業時候的積極勁兒,“那你現在先伺候吧,麻煩幫我倒一杯水行嗎?”

她說了半天說的口乾舌燥,結果來一口水都沒喝上。

季子書這才想起忘記倒水了,何遇朝著季子書哼了一聲,“看看你怎麼伺候咱媽的,連水都不給喝一口,小阿姨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倒水。”

他說著就去提水壺,結果發現水壺裡空空如也,想到昨晚回來他好像喝完了,今天食堂阿姨那邊又還沒送水過來。

趕緊提上水壺說:“小阿姨你稍等一下,我這就去打水。”

看著何遇離開薑穗寧笑著搖搖頭,“還以為何遇跟著陳秘書兩年成熟了不少呢。”

季子書輕笑了一聲,“工作上還行,私下還是咋咋呼呼的。”

薑穗寧單手托腮,看著季子書問,“子書我發現你突然長大了啊。”他現在好像都不陪著胡鬨了。

他垂眸看著椅子上的人,“我快二十了,還不長大你都該愁了吧?”

“我愁什麼?”

“沒人孝順你啊。”

薑穗寧發現季子書挺記仇的,一直拿著自己剛來那會兒的態度說事兒,其實幾年相處下來,就是一家人的狀態了,她又沒一直非要讓他叫自己媽。

“季子書啊,我發現你越來越不可愛了。”她說完又暗自搖搖頭,“要是我早點來……”他應該不會有極度缺乏家庭的那種感覺,說不定會像何遇那樣無憂無慮似的。

好像也不對,她在這邊的年紀就在這裡,早點來也做不成他後媽,說不定天天帶著他犯錯,愁死的可能是季辰岩了。

總之她發現季子書最近真是心裡越來越能裝事情了。

季子書笑笑沒說話,其實他還挺慶幸薑穗寧嫁給父親那會兒他已經長大了,如果年紀好正好趕上極端脾氣那幾年說不定自己能做出說出許多傷害她的事情和話,不一定像現在相處的這樣好。

所以並沒有如果,她來就是最好的時候。

他長大了,看的明白父親真正需要她,這個家也需要她。

現在還有兩個妹妹,怎麼看都是最好的時候。

“張姐,你怎麼過來了?”

吳敏隔著辦公室聽著季廠長的聲音從辦公室一陣陣的傳來,自從何遇離開之後,兩人談話聲更輕鬆了,而且那個從來都冷冷淡淡的季廠長竟然在笑,雖然笑的很輕,但是落到她耳朵裡無疑都是刺激。

偏執嫉妒就像惡魔一直侵蝕著她的心,明明她一直在他麵前,他為什麼就看不到。

所以看到食堂劉姐提著水壺過來,想到剛才聽到何遇的話,心中突然就升起一個邪惡的念頭。

“過來給季廠長送水,今天忙忘了都忘記要給這邊辦公室送開水了。”

劉姐是食堂的工人,平時也負責整個廠區辦公室的開水更換,今天所有的辦公室都換了,隻是過來的時候何主任還在休息室,她也沒進來,所以廠長辦公室的水竟然給遺漏了,

她說話的時候有些擔憂,害怕因為這事就被開除,最近改製整個廠弄的人心惶惶的,生怕哪裡做的不好就受牽連了。

“我給你送進去吧,正好我也要進去整理廠長的辦公室。”吳敏平時和廠裡的人麵上相處的都不錯,說話總是掛著甜甜的笑,任誰看了都心情舒暢。

特彆是車間那些個工人,好幾個年輕小夥子托人打聽她的信息。

不過都被吳敏拒絕了,說是家裡家教嚴,這種事要聽父母的話。

這聽話乖巧的樣子惹得好多人都對她好感更甚。

張姐也不例外,她本來還動過給自己侄兒牽線的心思,隻是打聽了一下吳家要求挺高的,也就作罷了。

不過她心裡依舊是挺喜歡吳敏的,本來戰戰兢兢的聽吳敏的話,當然不會拒絕,“真是麻煩吳助理了,中午我給你留一份排骨。”

“謝謝張姐。”

張姐把水壺遞給吳敏之後就離開了,吳敏看人離開之後立刻敲了季子書的辦公室。

“進來。”季子書看著推門進來吳敏問,“有什麼事?”

“我送開水進來。”

吳敏提著水壺就朝著屋裡走進來。

“給我吧。”平時他這邊的水不是水房那邊的人送,就是何遇去打回來的,第一次見吳敏送進來。

經過她給自己洗衣服的事情,季子書現在挺煩她的,不喜歡她碰自己東西,也不想讓她進辦公室。

他打算趁著這次人事變動直接把人調走,放到跟前真是哪哪兒都不順。

“季廠長我幫你倒吧。”吳敏說著並不把水壺給季子書,甚至大步朝薑穗寧坐著的辦公桌走去。

季子書察覺不對,立刻起身衝過去,那雙沉沉如墨的眼眸鎖著吳敏,吼了一聲,“吳敏。”

他速度很快,快到吳敏都沒看清楚。

她本來已經把開水壺的壺塞打開,可就在她離薑穗寧一步的地方季住書抓住了她的手臂,甚至用了很大的勁兒把她甩開。

她撲倒在地,水壺應聲而炸。

水壺內膽因為大力撞擊破碎,整壺滾燙的開水濺開,一部分濺到吳敏身上。

“啊……”滾燙的水撲在她小腿和手臂上,有些還濺到了她臉上,滾燙的刺激之後是麻木的疼痛。

剛開一切發生得太快,薑穗寧聽到吳敏的叫聲才回過神來,看著地上的痛得大哭的人。

何遇就去上了個廁所,為了不耽誤小阿姨喝水,特意讓水房的人先把開水送過來,結果他才走到走廊就聽到東西炸裂的聲音,接著就是尖叫和哭聲。

嚇得他趕緊跑進辦公室,結果發現哭的是吳助理。

“怎麼回事?”

季子書看了一眼何遇,沒有管吳敏,徑直對進來的人說:“處理一下,她拿開水燙我媽,聯係她的家人,我要求賠償。”

他沒有一絲感情的話,讓吳敏哭的更大聲,不過她聽到了什麼,那是季廠長的媽媽?怎麼會有這麼年輕的媽媽?

不過她根本來不及多想,開水燙過的地方,已經失去知覺,何遇也不敢耽誤,趕緊讓人進來把吳敏帶走。

何遇是對吳敏沒有同情心的,她就慶幸沒成功吧,沒成功也就季子書不會放過他,但凡她今天傷到了小阿姨,季叔叔那邊就夠她喝一壺的。

他也不清楚為什麼吳敏會拿開水故意傷人,不過這事是季子書說的絕對錯不了。

何遇在礦山上也處理不少紛爭,對這事得心應手的很,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是讓人先把人送到了醫院,等她的家人到了再談賠償的話。

等何遇把人送走,季子書才說,“對不起,剛才嚇到你了沒?”

“你跟我說什麼對不起。”薑穗寧倒是沒被嚇到,因為她剛才一直在寫考評標準,隻聽到季子書吼了一聲,就看到吳敏已經摔在地上了。

她都還來不及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聽季子書說吳敏想用開水潑自己。

這事差不過都過了,所以她也沒什麼害怕的,隻是不知道季子書為什麼道歉。

“因為我過來沒有及時調整身邊要用的人,差點讓心機叵測的人傷害到我的家人,所以我跟你道歉。”季子書其實是後怕的,今天是薑穗寧,她是成年人,也就呆在辦公室,正好他就在,萬一今天帶過來的是兩個妹妹呢?

她們那麼小什麼都不懂,性子又活潑,遇見歹人對方其實很好下手。

“你不用給我道歉,遇到這種事也不是你願意的。”

薑穗寧看著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和蔓延到四處的開水,想到剛才季子書要求吳敏家賠償,好奇的問:“現在受傷的人是吳敏,你還讓她們家賠償她們會同意嗎?”彆反過來被訛上啊。

“同不同意是我說了算,她隻能接受。”季子書說這話的時候沒有故作老成,而是不自覺就散發那種狠厲。

薑穗寧這才覺得自己跟前站著的是書裡出現過的男主,不是那個平常陪著她嬉嬉鬨鬨的好大兒。

季辰岩巡視了一圈生產包裝車間,回來的時候看到何遇,聽說有人拿開水燙薑穗寧,雖然並沒有出現意外,但他也快步朝辦公室這邊過來,一路上皮鞋踏在地上幾乎都要撞出火星了。

“穗穗。”他進門看到薑穗寧站在辦公室中間,一個大姐正在清理地上殘碎的玻璃。

“沒事吧?”他不放心的檢查了一遍,薑穗寧怕苦又怕疼,一壺開水炸開,波及的範圍不算小,稍微燙一下也不是開玩笑的,她皮膚細嫩根本受不住。

薑穗寧搖搖頭,“沒事,我剛才坐在那邊的。”她指了指後麵的辦公桌。

季辰岩這才放心了,“怎麼回事?”他在問季子書。

季子書也沒隱瞞父親,季辰岩聽完沉了沉眉頭,對兒子的處理並沒有什麼多說什麼。

阿姨已經把地麵收拾乾淨,地上的水漬已經全部拖乾淨。

然後和季子書說了一聲就離開了。

吳敏拿開水燙廠長母親這件事很快就傳遍了廠區,借著這事季子書正好對人員去留做了個切入點。

季辰岩讓他處理好吳敏的事情,對於兒子的處理方法他是認同,不過離開前對季子書說:“如果要上門來道謝就免了,我不想見到那家人。”

“好的。”季子書也不敢讓那種人去打擾家人,甚至他都不會親自過去,這事交給何遇處理就行。

現在這個廠區還有點亂糟糟的,薑穗寧本來還要留下來寫考評,結果被季辰岩帶走了,“回去寫。”誰知道還有沒有第二個吳敏。

回去之後季辰岩就把薑穗寧按在了沙發上仔仔細細又檢查了一遍才放心了。

季子書借著吳敏這事大刀闊斧對廠子進行大改,薑穗寧則幫做企劃書和績效考評。

季辰岩突然也忙起來了,甚至有幾次都是半夜就離開了。

薑穗寧有種回到東三部的感覺。

時間來到八月,學校放了暑假,這幾天薑穗寧睡得不好,總覺得悶悶熱熱的。

半夜她被熱醒摸到季辰岩的位置空蕩蕩的,突然坐了起來。

“怎麼了?”季辰岩從床邊走過來。

“你去哪裡了?”薑穗寧把人抱住。

“就在窗邊站了會兒。”季辰岩把人抱住,放回了床上,自己也躺了回去。

薑穗寧抱著他不知道怎麼回事隻覺得胸口發悶,聲音十分依戀,“季辰岩你是不是要離開京市?”

“是的。”他說完感覺抓住自己衣擺的那雙手抓得更緊了,他無聲的歎口氣,先做了解釋,“這一次事情比較嚴重,我得跟著一起過去。”

薑穗寧知道是邊境戰爭,就是因為知道這個時間線她才能察覺他最近更忙了。

“我舍不得你。”薑穗寧知道這一去至少得明年才會回來,而且這一次並不輕鬆,是真正的戰爭,麵對的是窮凶極惡的敵人,並不是可以預料的任務,心裡不安的擔心拽緊她的心臟,心裡酸楚襲來,喉嚨無聲哽咽。

眼淚大顆大顆的全淌在他胸前的睡衣上。

她以為回了京市他就不會再去戰場,簡單快樂的生活讓她忘記了季辰岩不僅是她的丈夫還是軍人。

季辰岩感覺胸口的濡濕傳來,知道她哭了,看著她肩膀一抽一抽的,心疼又憐惜,溫柔的撫著她背脊安撫,“穗穗,彆擔心我很快就回來了,過去我每天都給你寫信。”上了戰場他們連電話都不能通了。

唯一能聯係的就隻有寫信,甚至他都不一定能收到她的信,隻能他寫給她。

也幸虧兒子有了獨當一麵的本事,不然他如何放心留下她和兩個寶寶,可就算不放心不舍又能怎麼辦?他是軍人。

這一次他連安慰都挺無能為力的。

薑穗寧嗚咽的搖頭,她不要寫信,她要他平安,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一次他還沒離開,她整個人心慌得不行,所以隻求他平安回來,什麼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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