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救了聖子的那個奴隸?抬起頭讓我看看。”一個女子柔美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語氣又輕又柔。
阮雪宗愣了一下,慢慢抬起頭,望向那名女子,該怎麼形容眼前這名女子的美貌呢?她豔光四射、姿容極盛極美,身上所穿並不是正經宮裝,而是一襲薄如蟬翼的長袍。那長袍質感華美,隨著女子蓮步輕移,無數金色流蘇輕輕搖曳,正如女子本人,既優雅、性感與美麗於一體,仿佛一位畫中走出來的人物,整個人都在發光。
隨著一聲淺淺的輕笑。
阮雪宗這才回神,發現自己注視女子的時間過於長了,國主投來了陰寒一眼。
國主道:“你的目光如此放肆,若不是你救了聖子性命,你這一雙眼睛現在已經成了兩道黑窟窿。”
他的聲音沙啞又艱澀,仿佛一個被錘爛的鼓,說一句話都費勁,但不影響那話語中傳遞出來的警告。
這一如傳聞中極端霸道的占有欲阮雪宗親身體會到了,他順勢看向車桑國主,旋即發現了一個細節。
國主陪在王後身邊,比起一個威嚴的王,看上去更像一個弱不勝風的中年病秧子。也許是久病所致,他的臉色蠟白,一雙眼睛渾濁得可怕,王後卻渾然不介意,頭輕輕靠著他,與對方耳鬢摩挲、相互依偎,看上去極為恩愛。
“你身體不好,吹不了太久的風,今日你先回去吧。”王後美目幽幽,流轉著一分關切,語氣溫柔如春風。
國主伸出大掌,撫摸王後的發梢,一字一頓緩慢說:“……我放心不下你。”
在這樣的關懷之下,王後如同一位未出閣的少記女,羞紅了臉龐,那本就如朝霞般豔麗的容顏,一瞬間更美豔到了極致,她道:“沒事,你就回去吧,我身邊有侍衛保護。”
“侍衛不一定能護你周全……”
車桑國這對權利至高的夫妻伉儷情深了一會兒,這才分開,宮殿內的士兵宮人全程都一副見慣不慣地低著頭,唯獨阮雪宗感覺到一絲異樣。
見國主要走。
還是一名病患的聖子忽然開口了,“父王,我被毒蛇咬了,幾乎要死了……您不對我說一點什麼嗎?”
國主的腳步一頓,他慢慢轉過頭來,蠟白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也許有的,但被病容拖垮了,“你不是還活著嗎……你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您彆急著離開,走之前可以抱我一下嗎?不然握一下我的手也行……”聖子道,雪色的眼睫毛纖長,緩緩地遮住了眼眸。
“你都多大了,彆像三歲幼童一樣撒嬌。”
國主身體沒動。
阮雪宗注意到,在聖子如普通人家孩子一般向父親提出擁抱請求時,國主的身形似乎有一瞬間停滯,須臾又回歸了平靜,他終究沒留下,而是在王後微笑中返回寢宮。
國主一走,笑如春風的王後瞬間變了一張臉。
明明上一秒嘴角還掛著幸福的笑容,這一秒她對場內眾人冷聲道:“你們是救了聖子,但也是你們疏忽大意,導致聖子被毒蛇咬到,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在場人嚇得紛紛跪地。
阮雪宗驀地注意到,王後美麗端莊的臉龐蒙著一層陰影,美目裡是毫不掩飾的殺意。這份殺意不止衝阮雪宗而去,幾乎朝著在場每一個人,包括聖子。
可是很快又沒有聖子,仿佛那一瞬間殺意泄露,隻是阮雪宗的錯覺。
王後是一個瘋女人的傳言甚廣,除了她經常耗費珍貴的水源去灌溉一些沒價值的草之外,其中還有一個特征就是她翻臉無情。
早有預感的車桑眾人,心情瞬間愁雲慘淡。
阮雪宗還沒做什麼。
這時,聖子烏曜撥開孔雀毛毯,橫過一隻手臂,擋在了阮雪宗麵前,聲音疏離又平靜:“母後,這個叫阿古靈的奴隸救了我,我不想懲罰他。您平日不是自詡最愛我的嗎,那就答應我這個要求吧。”
如果說王後是一個瘋女人,那這小祖宗也是一個小瘋子。
“他確實救了你,母後很感激他,但……”王後目光重新落回阮雪宗身上,雙眼微微眯起,不是什麼善意的目光,好似她看透了阮雪宗易容下的偽裝,忽地半晌,她又輕輕一笑,那笑容如同霧氣一般美麗縹緲。
與王後互相凝視的那一刻,阮雪宗心情格外平和,他篤定自己沒有暴露出身份,但對方就說不準了。
隻聽一聲。
【叮!你橫空出世,見義勇為,拯救聖子性命,車桑國勢力好感-20000】
果然是你,杜青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