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醒了啊。”小護士走過來,幫單薇測了個脈搏,又翻了翻她的眼皮,“正常了,可以去辦出院了。”
說完不再管單薇,轉身離開。
還未徹底適應的單薇動作緩慢地掀開被子,穿上鞋。
地上那灘嘔吐物已被清掃乾淨,濃濃的消毒水味兒讓她皺了皺鼻子。
該去哪兒呢?
她努力調取著記憶,來醫院前這個女孩子似乎是在S·M公司當練習生,那現在……
“53床單薇,你的老師來接你了。”小護士在外間叫道。
緊接著,一名中年男人撩起簾子走到單薇旁邊,麵色不濟。
“好了就快點走,磨磨唧唧的!一天到晚就會惹麻煩!”
他的口水噴到單薇的頭上,她也沒吭氣,安安靜靜地跟他走出醫院。
記憶裡“單薇”是個內向懦弱的女孩子,單薇學著她慣有的模樣,一路低著頭保持沉默。
中年男人並沒有發現單薇的異樣,公司練習生那麼多,每個人他隻了解個大概,平時也根本不屑於在這群練習生身上浪費時間。
更彆說單薇還是C班的。
S·M公司的練習生按等級排列,實力最強的在A班,最弱的在F班,單薇來了三年,兩年前她就從F班一路晉升到C班,但自那之後再沒有前進過。
大公司出道機會再多也是要爭搶的,而能參與爭搶的候選人隻會從A班裡挑選,在C班是根本沒可能出道的。
單薇自己並不想做藝人出道,但這具身體實在是太想了,體內的執念強大到讓她無法忽略。
她在快穿世界呆了300多年,每一次都是借女配的身體,完成女配的願望,沒想到任務好不容易做完了,可以複活了,還是借人身體完成願望。
隻是這一次的願望隻有出道這一項,隻要成功出道了,未來的人生都是自己做主。
對此,她還是能夠接受的。
中年男人一路驅車到S·M樓下,他沒把單薇送回宿舍,而是把一個破舊的行李箱塞進單薇的懷裡,連帶著一份合同樣的文書。
“你被淘汰了,拿著你的行李趕緊滾蛋。”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進公司大樓,不知跟保安們說了什麼,兩個保安緊緊地盯著單薇,似乎想在她衝過來的第一時間將她攆出去。
單薇並沒如他們所想的那樣衝動又歇斯底裡,她隻是靜靜站在那裡,過了一會才把行李箱放在地上,拿起那張文書仔細起來。
上麵大概寫著她因為沒有通過月末考核而被淘汰,隻字未提昨晚的自殺事件。
即便她就是因為自殺才被開除的。
至於她選擇自殺的原因,沒有人關心。
單薇麵無表情地把文書塞進行李箱,拖著箱子走了。
被開除就意味著今晚她沒有地方可以住,那個人把行李都幫她收拾好了,可見是不能再回去宿舍的,一晚都不行。
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她先找了個公共廁所,中午一醒來就被那中年男人接走,她都沒時間洗漱。
拾掇乾淨後,單薇拖著箱子走過幾條街,到“單薇”打工的炸醬麵店跟老板請辭。
“哦,這是要回家鄉了嗎?”
老板關心地問道。
單薇是店裡兼職的洗碗工,缺一個多一個都不影響正常的生意,他給單薇結了工資,還多往裡加了10000韓元(≈70元人民幣)。
他的店就開在S·M大樓樓下,平時見過的練習生沒有上千也有幾百了,每個被淘汰的練習生最後都苦著臉回家了。
單薇搖頭:“不是,隻是想找份可以包吃住的工作做著,等彆的公司招募練習生的時候再去試試。”
“哦,這樣也蠻好的。”
老板自己的女兒跟單薇是同年親故,今年也是15歲,每天也不好好念書,就知道扛著相機在S·M公司門口拍東方神起。再想到單薇這個孩子從不怕苦不怕累,每天十幾個小時練習結束還來店裡兼職洗碗,不由得感慨窮人家的孩子就是早當家。也因此想要幫她一把。
“我妹妹在麻浦區那邊開了一家烤肉店,店麵比我的大,招工都是包吃住的,我給你寫個地址,你去找她。”老板溫聲道。
這也是看在單薇確實能乾的份上,自家妹妹的店裡正缺人手,介紹單薇過去也算是雙贏吧。
本以為今晚要在天橋下湊合一晚的單薇被這突來的好意感動到,接過老板遞來的紙條向他鞠躬道謝。
“不用謝,希望你以後順順利利的,早日出道!”老板一笑露出一口被煙熏得微微發黃的牙齒,有點醜卻格外溫暖。
單薇也露出穿來後的第一個笑容:“謝謝您,承蒙您這段時間的照顧,也祝您生意興隆!”
老板擺擺手,催促單薇快點去找烤肉店,等再晚點天黑了,女孩子一個人不安全。
單薇扛著行李照紙條上的地址找到烤肉店時天都黑了,她花了將近四個小時。倒不是她不識路,而是首爾的街道和中國的差異很大,原主雖然是個韓國人,卻是在山裡長大的,來到首爾後就一直呆在S·M公司做練習生,去過最遠的地方也就是公司樓下的炸醬麵店。
不過好在她還是在烤肉店關門前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