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無人時卻堵住她的路。
——漾漾,那是母命,為人子孝我不得不從,可我心裡隻有你,你再給我些時日。
再後來,他火速和彆家女娘定親。風光無兩時,又來尋她。
——漾漾,我也不想的,我對那周家娘子並無私情,我求阿娘了,她也允你入何家,雖是妾室,可在我心裡,你才是我想娶的人。
沈嫿隻覺得膈應。
往前如此,現在亦如此。
至於良婿,她這不爭氣的身子能活幾年都是未知。
沈嫿是不想嫁人了。不耽誤旁人,也隻想將全部精力花在沈家。
她淡淡瞥了何儲一眼。
“我往後如何暫且不提,何公子不如琢磨琢磨,今日之事一旦傳開,這豐州城內,哪家舍得將女娘托付何家。”
她啊,自己不好,也見不得旁人好。
何儲眼眶一紅,仿若他才是那個無辜被棄之人。
何夫人麵上抹不開,目的達成,也不願多留。
“同她費什麼話,儲哥兒,我們走。”
她拉著何儲似擺脫臟汙那般,行走間又像極了落荒而逃。
唇一張一合,字眼跟著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你是秀才之身,下回鄉試成了便是舉人老爺。若再爭氣,進京趕考,春闈取得好名次,有些瞎了眼的人家想必後悔莫及都趕著獻殷勤!”
她兒何愁找不到好人家?
那周家祖上可是出過官兒的,如今雖落寞,可那周家娘子一根手指就將沈嫿比下去了,是出了名的知書達理。周家早就派人過來打聽了。
沈嫿聞言,嗤之以鼻。
真當了舉人老爺滿大街都是?
何家母子離開後,空氣中的火藥味也不曾褪上半分。眾人的視線來回在渾身帶刺的沈嫿身上打轉。
而沈嫿卻是跪到棺木前,一聲不吭的燒著紙錢。
安分的不像話,她也沒有再鬨。
眼前的局勢她是鬨不起了。
她不能阻止沈瞿送喪摔盆。
我朝宗族家法鐵律,逝者唯有膝下兒郎摔盆方可入祖墳。若膝下無子孫,便由家族過繼。或由親侄代勞。
這世上對女子到底苛刻。親女兒也隻能在一旁遠遠看著。
若沈嫿有郎婿,必要爭一爭。
可如今……
就算沒有沈瞿,沈長鶴名下的兒子就有五個。沈氏一族裡,除了沈巍,皆人丁興旺。
沈嫿勢單力薄折騰不了,隻想好好的送沈巍最後一程。
火光吞噬,將金元寶燃為灰燼的同時,照在女子蒼白的麵上,平添了一分血色。
至於彆的,她隻要還有一口氣,勢必慢慢的算。
終於。
沈瞿左手高高舉起瓦盆,重摔於地。
隨著一聲巨響,碎片遍地。
周邊哭啼聲漸起。即便沒有一個人是出自真心。可沈嫿還是心尖一顫,晶瑩的淚壓抑不住的滾燙而下。
司禮一聲蒼邁吆喝。
“起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