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鬨劇終將落幕,沈薛氏灰頭土臉不願再待。一甩袖子就要離開。
“繼母。”
沈嫿笑吟吟叫住她。
“你還有什麼事?”
沈薛氏的語氣很衝。
“繼母給我送了這一份大禮,我自然要體貼回去的,徐婆子原是你身邊伺候的,撥過來給我,她本也大有微詞。因她年紀實在大,想來不值幾個錢,也賣不動去為難牙婆。你還是一並帶走吧。”
徐婆子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可背脊卻彎了三分。一聽這話,指尖都開始哆嗦。
她得沈薛氏看重,無非是幫著監督沈嫿。可如今被沈嫿趕回去,夫人可還會給她好臉色?
“耳聾了嗎?跟上!”
沈薛氏黑著一張臉。
“還要我八抬大轎請你回去?”
“繼母。”沈嫿又輕輕喚了一句。
沈薛氏心眼小氣量更小,一口氣險些沒喘過來。
眼珠仿若簇了火,恨不得將沈嫿吞滅燃燒。
你還有完沒完!!!
“朝露是我最疼愛的婢女,她本是我身邊的一把手,去您院裡當掃地丫鬟實在是屈才了,她行事周到,繼母可得好好待她。”
倚翠將朝露的賣身契送上。
沈薛氏:!!!
知道了!她一回去,就去折騰那什麼狗屁朝露!
屈才?
從今天起,就一邊折磨她,一邊讓她倒夜壺!
“吳管家。”
沈嫿的視線稍稍一轉,並不友好。
吳管家汗顏,恨不得遁地消失。
“你跟著我阿爹多少年頭了?”
他一頓:“二十餘載了。”
“是二十三年,阿爹少時撿的你,當時你奄奄一息,命懸一線,是他請醫師,又帶在身側提拔。我雖年幼,也知狼心狗肺四字怎麼寫。”
吳管家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沈巍待他是好,可這麼些年他儘心伺候已經算報恩了。
沈嫿語氣冷淡:“聽說你兒媳不日後即將生產?”
“……是。”
“都要做祖父的人了,我要是你,也該為子孫積點德。”
沈嫿扔下這句話,這才稍稍吃力起身,沒再看兩人一眼,就要轉身回屋。
而安靜了很久像在縱容沈嫿的沈瞿。總算是有了動作。
他嘴角的笑意散了不少。
“沈嫿。”
終於,這人沒裝模作樣的喊她漾漾了。
“外頭的傳言聽說了嗎?”
“這裡頭若說沒有你的手筆,阿兄是不信的。”
沈嫿故意鬨的滿城風雨,以至於篤定他會如她所願,讓沈薛氏服軟。真是下的好大一盤棋,甚至不惜讓整個沈府名聲掃地。
沈嫿抿著唇,不語。
沈瞿眸中狠戾一閃而過。
“東洋珍珠我贖回來了,這次我不計較。下一回可就不一定了。”
他語氣儘是溫柔,卻俯下身子不容反抗的將珍珠塞到沈嫿手上。又相當體貼的攏了攏沈嫿的鬥篷。
他的手擦過沈嫿。明明溫熱,沈嫿卻感覺到比寒風凜冽還要刺骨的冷意。
她安安靜靜很是反常的接受他的服務。
“我讓你舒暢出氣了,你也該鬨夠了。到底是精貴養著的女娘,到現在還不懂仰俯由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