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紇一直以為去年席位是皇後的手段,崔韞也不曾告知,那其實是靜妃的主意。
靜妃買通了禮部的人。
而原因無非是幾日前姬紇同姬聰起了口舌之爭。
姬聰無意間撞見姬紇掛在脖子上的平安符,頑劣索要。
若是彆的物件,姬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便給了,偏偏這平安符是他生母生前所贈。
是姬紇唯一可以睹物思念生母之物。
他自然不願。
而姬聰又被靜妃縱的無法無天,見不如其所願後,如何能依?
說是爭吵,也無非是姬聰一個勁的指著姬紇罵。
這事鬨大,又被常年禮佛的太後撞見。
太後不喜姬紇,更不喜姬聰。
——“不過是一道平安符,如何比得過手足之情?他要你給便是。鬨成這樣,如何收場?”
訓斥了姬紇,她又轉眼訓斥姬聰。
——“靜妃是如何教導你的?本就癡傻,丟皇家顏麵,什麼寶貝沒見過,眼皮子竟還這般淺!眼落之處你若都想要,同強盜何異?”
因此一事,靜妃也就記恨上了姬紇。
而皇後也不過是順手推舟,睜隻眼閉隻眼。
事可一,卻不能二。
靜妃做一次,爀帝尚且能允,可若再犯,天子必怒。
畢竟,丟臉的歸根究底還是皇家。
今年席宴,大抵無人敢玩弄姬紇了。
更何況,這是三皇子姬謄回朝後的第一個年關。
姬紇沉沉的吐了口氣。
“行吧行吧,聽你的。”
兩人正說著話,房門被外頭的人敲了敲。隨後是即清恭敬的喚。
“爺。”
崔韞淡淡:“進。”
刺耳的‘咯吱’一聲,是房門被推開的聲響。
這間客棧開了足有十餘年,雖每年修葺,可被姬紇適才那麼一踢,開門時都帶著震顫。
沈嫿若有所思抬步而進。
“沈娘子,坐。”
崔韞氣韻沉穩。
沈嫿不曾想屋中還有旁人,崔韞見他,卻不是單獨見,果然是君子之風,注重世家禮儀和規矩。她無疑鬆了口氣。
“恩公,有些話你許是不愛聽,可我也不得不說。”
剛落座,沈嫿便快崔韞一步。
“可這事須快刀斬亂麻。”
崔韞嗓音冷清:“沈娘子,你怕是誤會了。”
她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措辭委婉。
“趁著您對我的興致還沒到非要我不可的地步,不如就此收手?開個價吧。”
崔韞:……
沈嫿:“你若不開也行,我必承您的恩情,不若用金子給您做一道牌匾。紅綢包裹這次派人敲鑼打鼓跟在馬車後,一路送您回盛京。”
這場麵,夠氣派。
這感謝,也夠誠心。
沈嫿星星眼的等著崔韞同意。
崔韞的唇動了動。
“是我之過,未曾及時解釋,才讓你有了此等風趣橫生的想法。”
‘轟’的一聲,沈嫿耳畔仿若,響起一道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