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黃昏,隻聞爆竹聲陣陣,而陽陵侯府已經徹底亂了套。
“大娘子大少奶奶,竹苑尋遍了,也沒尋著小郡主。”
“不敢驚動太夫人,然問了主院的奴才,並未見小郡主。”
“侯爺那兒也尋了。”
“……”
聽著奴才一個個稟報,喬姒有些心慌。不由來回走動。不說是她,就連崔宣氏都緊緊捏著帕子。
她冷冷對著跪在地上伺候崔絨的奶媽子質問。
“你是怎麼伺候的?好好的姐兒都能跟丟了?”
“混賬東西!你怕被罰,便自作主張將此事瞞下來,自個兒在府上沒頭沒腦的尋,眼下足有一刻鐘,要不是我要見絨姐兒,你還要瞞多久?”
“還跪著作甚,去尋!若娘子有半個好歹,你且仔細你的皮!”
“是,是,奴這便去。”
喬姒壓住莫名的心慌。卻仍舊安撫崔宣氏。
“婆母,小叔和祖父參加宮宴,指不定何時回來,絨姐兒這兒有兒媳顧著。左右沒出府,定然在府裡哪個角落睡了去。反倒是祖母見不著您,兒媳又遲遲未去主院,老人家難免察覺端倪。”
崔宣氏也這般想。
太夫人身子骨並不好,還是莫讓她掛憂的好。
可喬姒的話音剛落,就見身邊伺候的婆子腳步匆匆從外頭進來。
“大少奶奶。”
“適才有奴才稟報,曾見小郡主朝偏院的方向去。”
喬姒:“讓偏院的門房婆子來回話。”
婆子吸了口氣,急切道:“那老媼沾酒便醉,這會人事不省,而偏門大開。”
說著,她垂下臉,似有不忍:“街上小乞說今兒曾見半大的小女娘被粗布男子用一根糖葫蘆給哄騙走了,奴婢覺著不安便問了問,說是穿的正紅色裙襖的小娘子。”
喬姒的臉色煞白。
絨姐兒才五歲。正是好動年紀。夫君亡故,隻留下這一個女兒。
闔府都捧在掌心疼,生怕磕了碰了。也便縱的她無法無天。
喬姒的身子晃了晃,被身側丫鬟扶住,這才不至於倒了去。
崔宣氏麵色也沉的厲害。
“報官!”
“速去皇宮!將此事告知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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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陽陵侯府的人仰馬翻。梨園卻是愜意的很。沈嫿躺在搖椅上,身上墊著厚厚的毛毯。
凝珠在一旁,喂著她吃核桃。
崔絨見倚翠去庖廚,不願同惡劣的沈嫿待在一處,也便要跟去,卻被成媽媽笑著阻了。
“油煙大,小娘子可莫進來。”
崔絨隻能去沈嫿邊上坐下。
她是閒不住的,左右打量這座宅子後,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我二叔也有一座差不多的宅子。”
沈嫿沒理她。
崔絨撅嘴:“我都會自己吃了。”
“二叔說了,寒偎慵墮是最要不得的。”
沈嫿眼皮都懶得抬上一抬。
“你若勤快不如去將院裡的雪給鏟一鏟?”
崔絨抿唇。
她真的太討厭沈嫿了!她是郡主可不是奴才。
沈嫿讓凝珠去取擦傷藥膏。
“小鬼。”
“彆這麼叫我!”
“除了手腕,還有哪裡不適?”
崔絨聞言,有些害怕的舔了舔唇。不過,倒是沒有隱瞞。
“頭有些暈。”
沈嫿探出指尖朝崔絨勾了勾手。
崔絨見狀,毫不猶豫的抱著小杌子靠近沈嫿。做好這些,她又有些羞惱。因為二叔就是這般招呼雪團的。
“放肆!”她瞪著眼,偏偏奶聲奶氣,沒有半點震懾力。
下一瞬,淡淡花香飄過,額間一涼,沈嫿的手背貼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