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燙,儼然不是發熱。又念起崔絨起先似丟了心智的反常。
“可還記得為何同那人走?”
她難得嗓音輕柔,蓋過了崔絨的恐懼。
崔絨開始回憶。
“他給的糖葫蘆不甜,我吃了就頭暈了。”
沈嫿原以為是迷藥在肆意為非作歹。卻不想是過嘴的吃食有貓膩。
這事,馬虎不得。
尤其,小鬼還這麼小。
誰知道那糖葫蘆裡摻了什麼。
沈嫿正色:“凝珠。去請醫侍過來。”
“是。”
“欸,你是病了嗎?”離得近,崔絨自然瞧清沈嫿眼底的憔悴和疲倦,這是她抹了胭脂也沒法遮掩的。
“恩。”
“嚴重嗎?”
沈嫿不鹹不淡。
“不嚴重,也就快死了吧。”
崔絨一怔。她雖年幼,但也是什麼是死。
她的阿爹便是死了的。年年她都要隨阿娘去墳前燒紙。
阿娘也總說阿爹是世上最疼絨姐兒的。她沒見過,實在不知此話真假。但阿娘一向不說謊。
“我府上有大夫,我央他來給你瞧瞧。”
“得了,用得著你這小鬼瞎操心?”
沈嫿不領情的繼續躺下。
她翻了個身:“你二叔……”
崔絨當即再度警惕。
“怎麼還不來將你帶走。”
沈嫿難得良心發現,幽幽:“欺負你一個小鬼,怪沒有意思的。”
崔絨這會兒還氣沈嫿捏她臉,當即抬著下巴:“你知道就好,我來此你這宅子都蓬蓽生輝了。我可是……”
真的是給把梯子就能往上爬。
“小鬼。”沈嫿的嗓音將她蓋過。
“凝珠不在,你來剝核桃吧。”
崔絨:???
她噔噔噔上前,肥嘟嘟的臉蛋滿是不可置信。
“你差遣我?”
沈嫿對上她的眼,也不客氣手癢的去扯崔絨的臉,一頓揉捏:“還有些渴了。”
崔絨被捏成包子臉,氣的火冒三丈:“我二叔不會放過你的!”
沈嫿:“我好怕哦。”
年夜飯尋常都是用的極早的,沈嫿如償所願喝了水後。又去看倚翠放爆竹。
劈裡啪啦的一頓響。
沈嫿捂住耳朵,這才回了餐桌。
崔絨人矮,被倚翠抱著上了凳子。
“我要吃排骨。”
沈嫿用公筷給她夾了塊。
崔絨卻不滿,她一口沒嘗卻霸道極了。
“那一盤我都要。”
沈嫿笑了。
她在崔絨理所當然的視線下,端起那一盤排骨。全部夾到了自己碗裡。
“小鬼。你還想吃什麼?”
崔絨五年來受的氣都沒有今天多。
沈嫿:“青菜愛吃嗎。”
“……不。”
沈嫿將她的碗堆滿:“那就多吃點。”
隨後,溫溫柔柔的問:“還折騰嗎?”
她還能治不了一個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