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輕飄飄的掃視他一眼。
“沈瞿,你這就沒意思了,又想將我送出去取悅他人,有一麵止不住對我動貪念。”
沈瞿的唇張了又閉,閉了又合,最後化為無聲。
這話的確不存在爭議。
他也在無時不刻的矛盾。
利用沈嫿這種目中無人的女娘,明明該是他的計劃。可眼看著約定送沈嫿離開的時間逼近,他卻愈發焦躁不安。
不該是這樣的。
他對她不該仁慈。
理智回歸後,他的眸色也轉為堅定。
“是她教的不好嗎?想來,盛京燕歸坊最好的教養嬤嬤也不過徒負虛名。”
他溫柔又虛偽。
“漾漾,你若不喜,我大可換一人來教。總會能挑到你滿意的。”
他視線沉沉的盯著沈嫿的唇看了好一會兒。壓下一切躁動的情緒。
若是可以……
他看了許久,眸色忽明忽暗,沈嫿被盯得直發毛。不由後退幾步。
沈瞿見狀,回神微歎一聲:“我請人來,無非也是為你好,偏你不懂我的良苦用心,你若學的好了,日後也能少吃些苦頭。”
州判年紀雖大,可老當益壯。據他所知,前不久還有女娘走著進去,被抬著出來,那處養了半月的傷。
他愛憐定定的看著近在咫尺卻不該肖想的女娘。掙紮萬千,似在下一個艱難的決定。
良久,
“他年事已高,阿兄答應你,州判一旦去世,定接你回來,不會讓你在外受半點苦。”
這句話,好似是他權衡一番後的體貼。
自那日過後,登門的婆子一個接著一個。
不過,沈嫿再也沒見那根棍子。可仍舊膈應。
這些人每日都在教她如何討好男人,又如何恰到好處的蠱惑。
比如,
——“沈娘子,你得溫順,偶爾使使小性子便是情趣,若一直這樣,隻有被生嫌的份。”
沈嫿不耐煩。
——“你的頭也想被磕個洞嗎?”
再比如,
——沈娘子,走路時您得走的再嫵媚些,臀部稍稍搖起來。依老奴看,得給你裁些緊些的衣裳,如此才會身姿婀娜動人。”
沈嫿繼續不耐煩。
——“你倒是也給自己裁一身,一層又一層的肉堆疊都掩蓋不住你的身姿肥碩了。”
還有,
——“沈娘子,州判大人好酒,若非要讓您同他共飲,……”
沈嫿這會到時難得給麵子思忖一二。她不乏小驕傲。
——“我能把這老頭乾趴下。不是我自誇,沒幾個人的酒力比的過我。”
——“若您不勝酒力……”
——“你閉嘴,你想讓我裝醉?不可能,在對決方麵我不會輸。更遑論我憑什麼要陪一個糟老頭子喝酒?”
而那些成堆成堆的春宮圖,沈嫿是一頁也沒翻。
這些回憶,是沈嫿在最不堪的歲月裡,最無奈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