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姒的頭有些疼。
她一向以理服人,到底比不得吳韶音的路數,這些日子也頗為苦惱:“婆母寬心。兒媳會再想法子。”
崔宣氏寬慰的拍拍她的手。
“你的顧慮我豈能不知。她一日不出錯,侯府便一日驅趕不得。韞哥兒眼下是大理寺卿,官場多少人盯著,不久前又得罪了太子。但凡稍有不慎,也能成為外人嘴裡的把柄,雖不至於阻礙高升,可到底多一樁事不如少……”
她話音忽然中斷。直直朝一處看去。
崔宣氏倏然起了身。手中的茶盞跟著脫落,瓷器墜地,碎成一片。
喬姒察覺不對,朝崔宣氏視線跟著看去。
遠處羊腸小道上男子腳步匆匆,寒風刮過將他的衣擺吹鼓了起來。
“小叔懷裡抱的是誰?”
隔得太遠,無法瞧清女子的麵容。
而那無力垂下的胳膊隨著崔韞的走動,一晃一晃的。
那小一截手腕露了出來,白的刺目,而腕間那根手串卻又紅潤奪眼。
崔宣氏吐出三個字:“是女娘。”
這邊的動靜,崔韞並不知。
他走的很快,身後的即清都是一路小跑才追上。
很快,到了倪康的院子。
倪康正查看醫術,聽到腳步聲,稍一抬頭。表情炸裂。
他眨眨眼,在眨眨眼。
“幫她看看。”崔韞神色冷漠。
在倪康愣神之際,崔韞將路上把的脈稍稍提了提:“脈艱澀難行,快慢不齊,依舊紊亂。吐了血,身上並無中毒跡象。”
倪康不知為何,莫名欣慰。
他本就不滿崔韞將沈嫿藏起來。大男子頂天立地,一個名分都舍不得給,實在讓他瞧不起。
眼下,他順氣了。
這才是男人!
他以後終於不用大清早跑到梨園吃早膳了。
看看,崔韞都帶回府了!
他不敢耽擱:“勞侯爺送去邊上廂房。”
“即清,你去取我藥箱。”
很快,無半點意識的沈嫿被崔韞抱上了床榻。
倪康不再分神,閉著眼,感受脈象。
同崔韞所言,如出一轍。
他的眉擰了起來。
“侯爺喂了丹藥?”
崔韞掩下此刻的狼狽。走得急了,衣袍也實在淩亂。
“恩。”
怕是不喂,沈嫿途中就斷了氣。
也是她命好,他手裡向來藏著救命的藥丸。
倪康:“喂了哪種?”
崔韞神色淡淡:“我沒那麼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