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總會淋濕。
於是,女娘催促:“我這邊沒有換洗的衣物,表哥快些回去吧。”
就在這時,即清朝這處而來。
“屬下帶了。”
“爺可也彆忽視而凍出好歹來。這幾日您忙著大理寺的事,昨兒一宿沒合眼,再好的身子可禁不住這般熬。”
沈嫿忙不殊道:“表哥不若去裡頭換了。”
“東院許多屋子空著,可隨意尋一間。”
崔韞定定看了她片刻,似打量。就在沈嫿以為臉上有贓物時,他又淡淡挪開,接過即清手中的衣裳朝最近的空廂房提步而去。待他再出來時,世家公子的儀態風度不減,一言一行矜貴渾然天成。
崔韞走近,凝著沈嫿。卻是吩咐奴才。
“傳膳。”
沈嫿倏然抬眸。
“表哥準備在這裡吃?”
沈嫿:“我覺得不太妥當。”
她剛問完這句,就見即清抱著崔韞換下濕噠噠的衣袍出來。
沈嫿呼吸一頓,她很體貼的入屋拉開椅子。
“表哥快坐。”
庖廚得保證菜送主子能吃口熱乎的,可因暴雨總要耽擱些。
沈嫿和崔韞相對而坐。
她抱著薑湯小口小口的抿,辣嗓子又刺鼻。實在不知崔韞為何能麵不改色的喝下。
“不日後永昌伯爵府辦喜事,你若有興致,不若一道前往,我會同阿娘提。”
沈嫿沒興致。
可她到底問了一句:“彆的表姑娘一道嗎?”
“不會。”
崔韞低聲說:“唯有你。”
沈嫿感受到了特殊待遇。
她興致來了。
“那我去。”
崔韞免不得交代:“永昌伯爵府為我外祖府,你無須露怯,宣沉成親,他是我表哥,皆是隨我喊便是。”
沈嫿萌萌的點頭:“我知,都是自家親戚。”
崔韞一頓。
他倒是沒想過,沈嫿比她還適應。
屋內燈光搖曳,屋外呼嘯聲肆虐。
這個時節最適合吃羊肉了。補氣滋陰,暖中補虛,正氣驅邪。
廚房那邊送的便是羊肉湯鍋。裡頭放了花膠和鹿茸和乾貝,色澤黃亮。
“府上的廚子做羊肉鍋手藝不錯。”崔韞淡淡道。
沈嫿夾著其餘幾道小菜吃,絲毫不敢碰羊肉鍋,可到底不好駁了崔韞之意,很為難的接過湯碗舀了一勺。卻是意想不到的鮮美,不見腥膻。
女娘眸光一亮。
她嘗試的夾了塊肉,輕輕咬了一口。香味濃鬱,裹著汁水嫩滑不膩軟爛透亮。
“往前我府上的廚娘也做過羊肉,實在難以下咽。”
她被勸著吃了一塊,當場就吐了。再後來,餐桌就沒再出現這道菜。
崔韞頷了頷首:“藥補不如食補,食補不如湯補。你畏寒那便多吃些。”
沈嫿點了點腦袋認真的咬著羊肉。嘴裡塞得鼓鼓囊囊的。
用了膳後,菜一道一道被撤下。見對麵男子難掩的疲色,沈嫿輕聲問:“表哥忙了多日,明兒還忙嗎?忙的話,便早早回去歇著吧。”
崔韞眸光一顫。念起宣沉曾同他說的話。
——女娘都是嬌的很,便是同我有婚約的溫國公府女娘,平素最是識大體,卻因我近日公務繁忙,疏忽了她而鬨脾氣。而變得口是心非。
崔韞當時嗤之以鼻。甚至覺得宣沉被女娘牽著失了體麵。
可眼下,崔韞不由擰眉。
公務同女娘相比,自然是公務重要,可沈嫿若鬨起來,他怕是沒耐心去哄。
他視線沉沉瞥了沈嫿一眼。
“故,抽不出空陪你。”
沈嫿一愣:“啊?”
崔韞冷靜,語氣聽不出喜怒:“沈娘子多擔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