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嫿把他當什麼了?
女娘也實在不懂避嫌了。
左右,日後慢慢教。
“去正堂。”
扔下這句話,他提步而去。
沈嫿眨眨眼,連忙追上去。察覺出崔韞情緒的波動。
她磕磕絆絆的走,崔韞好似也沒有等她的意思。
女娘拾不清路,不由有些吃力,可她一點也不怪崔韞!!!
她甚至沒來由的感動。崔韞定是為了她,迫不及待的要去處置那狗東西了!
好表哥!!!
可這份感動維持不了多久。
沈嫿板著精致的小臉,吃力的跑上前一把扯住崔韞的衣擺。
“你就不能等等我麼?”
沈嫿抱怨他。
“太黑了我瞧不清路,若是摔了怎麼辦?”
然後又開始責怪。
“你說,你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崔韞涼薄的扯了扯唇瓣,耐心逐步散去。
他抬手拂去女娘扒拉的爪子。隨後漫不經心的理了理褶皺的衣擺。卻是答非所問。
“沈娘子手上的燈籠既然不亮了,拿著不嫌累贅?”
沈嫿低頭。
她這種嬌生慣養的女娘提著燈還要追崔韞,自然是累的。
“可我總不能扔了吧。”
“為何不能?”
沈嫿覺得崔韞是在考驗她。
她也便拿起了一萬分的警惕,慎重回應。
“這燈上頭有謝府的標誌。”
那手持竹竿處,有刻著字。她後頭慢慢摩挲,也認了出來。
“我入住崔府也有些時日了,自然得懂些規矩。此處是宣府,所言所行都是表哥的顏麵,總不能扔在此處,回頭再讓府上的奴才拾得,萬一傳了出去,謝世子如何想暫且不提,外人若是大做文章,還以為崔府同謝府不合呢。”
她所言總是在理。好似字字都在為崔韞考量。
嗬。
崔韞還真不需要她這般體貼。
崔韞麵色冷峻,眼眸如春水粹冰:“走不了的話,我會讓影五過來。”
沈嫿覺得太麻煩了些。
她絕對不是怕黑,也絕對不是不想一個人待著。
女娘糾結。很快便有了兩全之策。
她毫不猶豫的將燈籠交到崔韞手上。又再自然不過的繼續去扯剛被崔韞撫平的衣擺,捏住抓緊。
她仰頭。
“走吧。”
崔韞喉結滾動,眉眼卻鬆了鬆。
他鬆手。
燈籠落地。
‘啪嗒——’
沈嫿眨眨眼。
她頓悟了。
崔韞和謝珣同是盛京最出名的公子哥。算是齊平並列。
男人麼,誰沒有點爭強好勝的心思,便是淡泊名利的崔韞也不願被謝珣給比下去。
她同崔韞如今親昵,也不該同謝珣走的過近,得表明立場。
二心是要不得的。
畢竟這不是胭脂首飾,女娘可以大手一揮。
——我都要。
於是,沈嫿給他尋了個理由。
“……沒拿穩?”
果然,崔韞用鼻音淡淡的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