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子無恙。
他們母子二人才算有了那麼丁點慰藉。
姬謄整日都在想這個素未謀麵的表弟。可他不能見。
母妃亡故後,他陷入滿是荊棘泥濘中,被困的鮮血淋漓脫不開身。他渾身上下死氣沉沉。
好在總能聽姬紇說。
“真的,崔韞真將太子踢下水,還假仁假義的將人救上來。我親眼瞧見的,父皇為何不信我!”
“我從未見過像崔韞這般黑心的人!他的丹青賣了,我自也願意同他三七分,我三他七,還不夠義氣嗎!可他竟然將我斥的一無是處,偏偏!那些話不算貶低我挑不出錯來!該死!”
“他那臭脾氣,也就我願意同他交好!我就不明白了,他是金子嗎,那些女娘整日崔家二公子長,崔家二公子短。是我姬紇不配嗎!”
“他出口成章又如何?每次國子監都得第一又如何,有什麼了不起的!”
隻有這時,他的眼底才有些許光彩,他站在永遠見不得光的潮濕角落,看著崔韞發光發熱。
說著,他看著對麵的崔韞,將其中一枚保存極好的金鎖送到對麵的案桌上。
崔韞垂下眼去看,沒接。
姬謄不曾說什麼,當質子的那些年,他活的連畜生都不如,幾欲求死,可崔暘來了,那兩枚淮安王來不及相送的金鎖一並送到他手上。
崔暘看著他。
“謄小子,你得撐下去。”
他說。
“維楨他,還沒喊過你一聲阿兄。”
便是這句話,他將血和淚一並吞咽下去,也才有了今日。
好在,他留下一條命,殺出一條血路,又將其中的一枚金鎖,也有機會交回真正的主人手裡。
姬謄:“想問什麼?”
他直接,崔韞比他還直接。
“太子妃,四皇子妃相繼小產,可是你所為?”
姬謄的唇一動:“是。”
“我如何能見這些人好。”
莫說東宮,四皇子府,便是那狗皇帝還有本事讓後宮嬪妃有孕,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除了。
他就要挑釁爀帝。
崔韞神色依舊,好似並無意外。
“不惑一事,其中可有你的手筆?”
姬謄繼續認:“有。”
想來經他手的不惑出現,也能讓狗皇帝徹底亂了陣腳。
眼看著崔韞的麵色驟然冷卻,他語速快了一分。
“你也莫太高看我,早些年的事可同我無關。不惑這種肮臟手段為大祁曆來皇帝所用,隻為了牽製各朝中重臣。”
那位官員如日中天,帝王便出手,將其府上女娘或是小金孫擄走處置,這可是要了這些官員的命!如何還會有囂張之氣?帝王明中安撫,暗中打壓,這些年將官員治理的服服體貼。
不過,他道:“崔家府上小郡主曾中不惑,亦非我所為。”
不是他,那就是爀帝。
偏偏崔絨遇上了沈嫿。逃過一劫。
崔韞看不出任何情緒,死死看著他:“梨園那次。”
“是我,我自好奇讓你養在外頭的女娘是如何模樣?卻不想你護還挺緊。”
不等他再問。
姬謄又道:“韋家那次也是我。”
他倒是坦蕩:“莪也到了成婚的年紀,總要娶心儀的女娘,自己挑總比宮裡隨意糊弄塞的好,往前是不敢想,可我如今回來,肖想已久的女娘如我所願雲英未嫁,為何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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