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天邊撒上一層暈染的霞光,紅的似火。街上的行人少了大半。喧囂煙火也跟著歇場。
韋盈盈不願回府,她四處晃蕩著,卻心亂如麻。
“娘子,該回了。”身邊伺候的婢子輕聲勸道。
“回什麼回?”
韋盈盈語氣很衝。
“那個小賤人今兒相看,說親的還是趙家那位,如今國子監當司業一職,雖說隻是六品官,可其父卻是通政司通政,趙家郎君往後也隻會好不會差,她一個庶女這會怕是真翻身了,定然好不得意!”
韋珠珠哪裡還是庶女啊,眼下早記阿娘名下,走出去也是嫡女,工部尚書衛策又願意在韋珠珠身上砸血本。可不得比她這正經嫡女還風光。
韋盈盈一想到這兒,心碎一地。偏偏又不死心的想要壓對方一頭。
“我可不想回去見她那得意的罪臉。”
“這親事一旦成了,你信不信,她沒準這會兒就在我院裡等著了。多半是為了羞辱我。”
韋盈盈想到這個場景就愈發氣惱。
“那哪裡還是我的家?整個府邸,裡裡外外的人,惦念我的也就我阿娘一人。”
可是呢,阿娘為主母,卻不得不出麵,以母親的身份給那個小賤人議親。給後者一條通天梯,讓其將她韋盈盈徹底踩到腳下。
可她如何能怨阿娘。
她這會兒想的也開。
“嫁給姬謄其實也挺好的。”
“窮是窮了些,沒權勢是沒權勢了些,我也不指望他會有出息。隻要他待我好就成。”
“往後我入三皇子府,便也能少見那小賤人,日後也避著些,免得看了一肚子窩火,可她若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我,我也不是沒人撐腰的。”
派來送錢的暗衛,聽到韋盈盈語氣歡快。
“我有沈嫿我怕什麼!”
“到時候我就找她庇佑!韋珠珠也隻有哭的份。”
角落暗衛沉默。
“姬謄我倒指望不上,他雖是皇子,可誰都能欺一腳。總不能讓他為了我再去得罪人,枕邊人我這輩子是靠不住了!”
暗衛麵無表情的繼續沉默。
韋盈盈突然間想到了什麼。
“可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再不行,我就求一求姬霍,他那人最講義氣,沒準一上頭,桌子一拍,把話一撂往後罩著我和姬謄二人。這般,我們也算有了仰仗和指望。”
暗衛的嘴角狠狠抽了抽。
韋盈盈長歎,摸了摸空癟癟的錢袋:“隻是如今最讓我為難的是身上沒銀子了。近些時日剛出的一批香膏,價格昂貴,我實在想買。”
“那個小賤人昨兒來我屋裡炫耀,假裝大方的說給我試試,陰陽怪氣的說小小一瓶就要一百兩,我那個不爽,二話不說,也算給她麵子,當即摳了整整半瓶抹在臉上。”
韋珠珠的臉黑了。
可她也高興不起來。
香膏的確好用。
想買。
她也想擁有。
韋盈盈雙手合十:“如果能發筆橫財,信女寧願少活十年!”
她說著說著,很快踩到了什麼。
韋盈盈的足硌得慌:???
她低頭一看。
!!!
金子!!!
她左右張望一圈,做賊似的飛快蹲下來,拿到手上,掂了掂重量,甚至不嫌臟的取到嘴角咬了一口。
是金子!!!
“這……哪來兒的?”婢子瞪大眼。
韋盈盈扭頭:“……我前頭說了什麼?”
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