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家大奶奶聞聲而來。
她是個聰明人,什麼也不發問,當即便斥。
“毛手毛腳!你這種奴才如何堪用?”
一麵又貼心的親手去扶搖搖晃晃的沈嫿:“下人伺候不當,便是鄒家失禮。娘子莫動怒,我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
“來人呢!把人壓下去,往死裡打。”
至於真打還是假打,那就不好說了。
沈嫿眼尖的瞧見那奴婢被壓下去時同姬詩敏對視的眼神。她若有所思。
好在她也沒揪著這件事不放,這會兒把手搭在鄒大奶奶身上。虛弱不已道:“夫人,你這是作甚,難不成還要扶我坐下?”
鄒大奶奶:……
她甚至要懷疑耳朵。
這麼會有人這麼不要臉的?
然,到嘴的話,卻是:“該如此,娘子彆不好意思。”
她將沈嫿扶著走了幾步。見狀,圍觀的人也覺得無趣,跟著紛紛散開。
偏偏這時,她們聽到身後女娘的吸氣聲。
“什麼?您還要向我賠禮道歉?”
沈嫿受寵若驚:“這如何使得?”
無需回應,她自演自導:“行吧行吧,您提都提了,我一再婉拒,就是不識相了。”
說著,亮晶晶的眸子看著鄒大奶奶。
鄒大奶奶窒息。
她掛在嘴角完美的笑容險些崩潰。
她料理家宅多年,行事向來果決,可卻是個笑麵虎,手段再狠,也沒人敢說不是。這就是她的厲害之處。
她放的下身段,能在榻上極致溫柔,故,大爺養了不少妾室,可跑的最多的還是她的院子。
除卻一件事,她至今無法釋懷。
她輸給了喬姒。
若是輸給了攸寧郡主,她也就認了。
可喬姒一個獵戶之女,如何同她比?
喬姒生的女兒,也是讓人生厭的玩意。整日不知禮數,不求上進。偏偏崔家當心肝疼著。
好在如今,崔柏死了,她執念也散了。回回得見守寡的喬姒,總能生起異樣的得意。
她男人是處處比不得崔柏,可活的長久。
這些年,她憑著手段過的極好,遇鬼殺鬼遇神殺神。
什麼貨色沒見過?
可沒見過沈嫿這樣的。
偏偏——
她還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黃毛丫頭給擺了一道。
“賠禮道歉?”
姬謄笑了。
他算什麼禍害,沈嫿才是啊。
他甚是都要覺得,沈嫿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
“早這樣不就行了?”
“姬詩敏,這點,伱還是得學學。要我看,你先前處理不當,錯了就是錯了,不如也道一個?”
沈嫿認真思考了一下。
也可以。
好事成雙。
————
等沈嫿再回崔韞麵前坐下後,還樂此不彼不忘又補了個妝。她努力的將胭脂往臉上抹,察覺出貓膩的崔韞吩咐影五去查姬詩敏背後的動作後,便一直睨著她。
沈嫿一頓,湊過去。
她清了清嗓子,很矜持。
“我的美貌……”
剛說四個字,崔韞淡定的闔眼。
怎麼?還能辣到你眼睛了!
沈嫿抿唇。
她很不高興,甚至彆扭起來。
女娘想。
她醜嗎?絕不。
思來想去,也就一個答案。
哦,淡了唄。
沈嫿不高興的足尖在地上畫了兩個圈。
特彆圓!
然後,她悶悶的掏出鏡子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