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銅鏡裡頭用力過猛的鬼後。沈嫿心有餘悸,手一抖,鏡子滑落。
她一把將頭磕到桌上,用手捂著臉。悶悶道:“我得洗把臉。”
崔韞:“不敬業了?”
這兩個字掐住了沈嫿的喉嚨。
她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這才慢吞吞的將手收回去。
“我承認,這會兒是有些駭人,可你大理寺的刑獄待的也夠久了,我可是聽說有人被砍了肚子,裡頭腸子掉一地,血四濺的場景,你都能麵不改色。”
沈嫿:“怎麼,我還能比那些還有礙觀瞻?”
她越說底氣越足:“你怎麼不說話。”
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可崔韞竟然不看她!
在抬眼,那些女娘們個個規矩溫婉。虛偽的不成樣子。可至少她們……帶出來不丟人。
沈嫿突然站了起來。
她一站,遠處的鄒大奶奶一個咯噔,直以為他又要鬨什麼幺蛾子。
沈嫿板著臉就要走。
手腕被人攥緊。
“去哪兒?”
“去我阿兄那裡坐著,左右他那邊席位添個人也坐的下去。”
話音剛落,她被人按著坐下。
她補妝抹的並不均勻,崔韞抬手細細給她摸平,手下觸感細膩。可對著這張鬼臉。他到底生不出旖旎。
“旁的女娘樣貌如何,同我何乾?”
崔韞仿佛將他的心思猜出了九成,平淡道:“又不是我家新婦,難不成還得去留意?”
女娘愛名聲,男子又何嘗不是?崔韞手下的人,私底下還不是那正妻出來比較。
他們帶出來應酬的人,也總是將最好的一麵呈現出來。
“的確有的人娶妻為賢,有的人為貌,有的為權……”
沈嫿小心翼翼的覷他一眼。
“那你是第二個?”
被打斷的崔韞凝噎:“你如今這樣,第二個可還妥當?”
“妥當!”
她惱怒之餘還不乏得意:“你信不信,那些人塗成我這樣,更醜。”
崔韞收回手。
“既這般,你走什麼?”
沈嫿不說話了
他又問:“可知外頭怎麼說我的?”
不等沈嫿回應,他便道:“端方自持,固執拘泥。”
崔韞一手抵著唇角,壓抑的忍著笑意。他喉結滾動,愣是克製的將呼吸放緩。
“沈娘子,還是放過我吧。”
沈嫿明白了。
男人在外麵的形象不能破功。
她很賢惠,也難得大度。這次是被哄好的的語調。
“那我還是去找我兄長。”
“彆動。”
崔韞輕斥:“陽陵侯府的人去尋輔國公府作陪像什麼話?”
這時,崔絨跑過來。
小奶包察覺氣氛不對時,歡呼雀躍:“你們是吵架了嗎?”
崔韞溫聲道:“你去謝世子那邊坐下。”
崔絨:???“憑什麼是我?”
沈嫿不服:“憑什麼是他?”
“她是小女娘,過去自然是無礙的。”
崔絨很受傷的走了。
為此,沈嫿很羨慕。
隨後,男子的嗓音劃過耳畔,帶來酥麻的癢意。
“沈嫿,我倒是歡喜,你能同我鬨脾氣。”
“因為——”
他能明確的察覺到。
他笑:“你在意我。”
沈嫿剛想否認。
“可還不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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