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娘無子,八年前姨娘的兒子過繼阿娘名下,阿娘心中慚愧,她為宗婦不得不認,韋照卻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這些年來可有敬阿娘半分?從未!隻知一味索取,更惦記我阿娘的嫁妝。得到了好處,全送去姨娘那裡。”
然後呢?
她嫁人的時候,阿娘不願她受苦,甚至要將手裡的嫁妝全都給她。
當時韋照卻不願了。
彆說韋照,韋翰當時說的話,她至今銘記,刻刻不敢忘!
——你身為韋家主母,總不好過於偏頗。都給盈姐兒,怎可忘了照哥兒,珠姐兒?照哥兒娶妻需要聘禮,珠姐兒嫁人也要嫁妝。
姨娘跟在身側煽風點火。
——老爺,到底娘子是夫人親生,總該是不同的。怎做的到一視同仁。
韋盈盈這人簡單。
對她好的人,她從來不會去想他的壞,可麵對她不好的人,她的腦子就靈光了。
她當時扶著韋夫人,氣極反笑。
——“父親,惦記正妻的嫁妝,是最丟臉窩囊的事。”
——“我是阿娘生的,她不對我好,難不成反倒對一個妾生的疼之入骨嗎?”
——“禾姨娘,你若疼你一雙兒女,大可用自己的嫁妝去添!怪我,險些忘了,你當初不過是個卑賤的賣唱女當初進門,就一個包袱,包袱裡頭三兩件破衣裳。”
韋翰聽不得她忤逆,當時請上家法,藤條重重甩在她纖細的背上。
這些事,過去很久了。
如今,一朝得勢,對她好的,對她不好的,全都蜂擁而上。
可並非她不說,就不願計較。
韋家也就表麵光鮮,這些年,阿娘暗地裡吃了多少悶虧?
偏偏阿娘學不來姨娘的嬌柔,情意綿綿的勾欄做派去討好男人。
“她還不至於看上韋珠珠那個賤貨。你的手還是莫伸太長!最後落得個沒臉。”
“過繼又是過繼,有完沒完?先是庶子,又是庶女!一個妾更是過的比正房夫人還風光舒坦。倒不如你扶正一個賣弄風騷的姨娘,將我阿娘休了,我請進宮來親自照顧!免得再受窩囊氣。”
這一番話,無不嚴重。
哪有出嫁女攛掇父母和離的?
可偏偏韋翰不敢說一句——放肆!
他看韋盈盈的翅膀是真硬了。可若為了韋珠珠,轉頭得罪眼前這位實在得不償失。
“娘娘消消氣,是阿爹心疼你,這才口不擇言。”
“你若不願,就當我從未提過。”
韋翰精光一閃道:“你外祖照樣也動了這種心思,想讓你表姐入宮。盈姐兒,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韋盈盈閉了閉眼,不願再聽。
“夠了!”
“外祖?當初母親孤立無援時,外祖在哪兒?得了你的些許好處,就讓我阿娘忍氣吞聲。我哪兒來的外祖。”
都說出嫁女得靠娘家。可她阿娘沒靠上,她也一樣。
韋翰見她如此,瞳孔一縮,而韋盈盈卻沒看他一眼,快步離開。
她身邊的宮女忙追上去,小心翼翼問:“娘娘,您不見官家了?”
韋盈盈:“要見他的女娘多得很,可不缺我這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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