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維楨如何看?”
崔韞沉默了許久,最後不以為然道:“崔家世代多為從軍,祠堂的先祖,儘數一半為國捐軀。”
可如今,他聽到崔柏說明哲保身還有皇權不可侵犯。
難怪……
崔韞用幾近冷漠的嗓音道:“天下蒼生需要人守護,可這不是崔家世代的責任。”
“舍身取義四個字,說的輕巧。可永遠是那些沉默的將士英勇赴死。他們做著最偉大的事,卻身首異處,馬革裹屍,無法重歸故土,更無法入祖墳。朝中口口聲聲鞠躬儘瘁憂國憂民的官員不在少數,可他們比誰都惜命。阿兄信不信,但凡性命受安危,他們跑的比誰都快。”
“如此也好。”
“帝王可以沒有父兄,可崔家不能。”
爀帝真以為誰都能去赤城護疆土嗎?他把人逼到絕境,出了事,想要再請出山,那就真難了。
“可如此一來,陽陵侯府榮光不在。”
崔韞:“那很重要嗎?”
“兄長剛才提點了袁大哥,我雖不知為何,可若官家容不下的人永無止儘……”
他一頓。
崔柏看著他:“會如何?”
崔韞倒是毫無顧忌,什麼也敢說:“江山易主。”
————
永昌伯爵府忙著宣嬡定親的事。
宣鄂氏又是歡喜又是愁。
當母親的,就怕女兒嫁的不如意。可永昌伯宣父說了,嬡姐兒性子太軟,若嫁去世家相當的府邸,受委屈,宣家便是想撐腰可手也無法伸太長。
重秉文學識好,肯上進,為人謙遜老實,是良人。
他家境不好,可回頭拉扯一把,自有一方天地。
重家也會看重他們嬡姐兒,誰敢給她立規矩?
她也琢磨出了一點意思。
隻要永昌伯爵府不出事,宣嬡在夫家就不會受半點委屈。
可這顆定心丸很快被過來的崔柏打碎。
這可是兩家最有出息的一個孩子。
“舅父舅母,表妹的親事還得再商榷。”
這一番話,讓宣鄂氏死死擰眉。
“她是宣家女,金尊玉貴養出來的女娘,就該挑個最好的。高嫁,若是夫家不成,多半遭罪受苦。可那又何須去低嫁?”
“寒門子弟能出學子,是不易。但這絕對不是能得提攜的原由,好兒郎若真有本事和骨氣,是絕對不會靠嶽家發跡。”
崔柏:“重秉文此人,表裡不一,絕對不行。”
宣父一聽這話,他不能相信。
“這……”
“還請舅父信我。”
宣鄂氏狠狠一喘氣,轉頭壓抑不住的一頓斥:“你是怎麼給女兒相看的,險些害了她!”
“表妹的婚事先不急。”
宣鄂氏忙道:“是,還是得慢慢相看,慎重再慎重。”
“舅母,我並非此意。”
宣沉就坐在崔韞身側,心下大起大伏。他轉頭同他言:“表哥這次回來,怎麼瞧著不一樣了。”
“宣沉。”
很快,他被點名。
崔柏:“表妹定親先擱一擱,你和溫家女娘雖交換了信物,可婚事必須趕上進程。”
宣父一聽這話,麵色一沉,他壓低嗓音。
“你同舅父老實說,……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崔柏歎了口氣:“這幾年官家賜婚的事不算少了。溫家女娘……”
眾人大驚。
“誰?”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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