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之後,陶萄隻找出了兩個還可以的作品。
這個還可以的程度,隻是還可以而已。
——隻是略順眼。
她心裡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這些聚集過來的青年導演,在陶萄看來,並未帶來讓她驚豔的作品。
隨便抬眼看去,都是三三兩兩成堆的站在一起,互相說著客套話的業內人士。
“看了您的作品,覺得很有想法。”
“哪裡哪裡,未來華國導演圈子裡都互相扶持。”
“說得對,我們還年輕,年輕就代表著無限可能嘛。”
這些話在陶萄聽起來等同於廢話。
華國的導演圈子裡,永遠都是那幾個名導在出厲害的作品,看來看去,都是那幾個名字。而所謂的新銳力量,不是死在了資金鏈上,就是死在了才華上。
而看了一圈,陶萄覺得,死在才華上的人大抵更多。
導演可以說是經驗性的職業,可單單是有經驗,有知識,卻不一定能成為一個好的導演。
比起經驗、知識更重要的是:腦子。
或者換句話說:天賦和努力高於一切虛的東西。
坐在位置上,陶萄聽著台上的接連上台發言的經驗老道的導演和青年導演的講話。
隨著獎杯被一個個頒發到那些沒怎麼讓陶萄感受到魅力的影片的導演身上,隨著越來越多冠冕堂皇的話通過話筒傳到她耳朵裡。
陶萄感覺有些沒意思,甚至想要趕緊結束這個活動。
兩個小時過去,陶萄在掌聲雷動中,睜開了眼睛。
她看到趙亦在台上朝她笑。
陶萄將眼鏡朝上推了推,朝趙亦點了點頭。
在車上談好的小叔叔這個稱號,甚至連實際用場都沒派上。
她看起來一副學生的樣子,人們根本不關注她的身份,也沒人過來和她搭話。
這是一個小型的名利場,她不起眼,且沒名氣,自然沒人搭理她。
陶萄一開始還想著自己興許能碰到幾個誌趣相投的朋友,是她想得太多。
陶萄想:難怪陳路沒來。
*
“怎麼了?不高興了?”
車上,趙亦含笑問陶萄。
陶萄“嗯”了一聲,“沒不高興。”
“就是覺得挺沒勁的。”
“沒什麼厲害的人。”
趙亦:“失望了?”“有點。”
“不過您要是告訴我這個圈子裡大部分人都是這樣的,我以後便能很堅定地拒絕這種實質為人際交往的活動了。”
陶萄打了個哈欠,眼睛裡湧上了點水汽。
趙亦道:“是陳導讓我帶你來的。”
“嗯?”
“他的意思……就是讓你感受一下基層導演圈的生態。”
“基層……?”
趙亦:“大部分人以為進了這個圈子,從此以後便脫離了俗氣,成為了藝術家。”
他平靜地敘述著,忽然嗤笑了一聲。
“今天你看到的,就是大部分人的現狀。”
“陳導為什麼要讓你……”
趙亦又笑了:“你說呢?”
“陳導覺得你很厲害。”
“如果有一天,你能夠憑借自己的實力,參加華國最拔尖的那一部分導演的活動會議。”
“你就再也不會見到這種場麵了。”“我平常並不參加這種活動,和你一樣,我來過一次,就打心裡不喜歡這種活動。”
趙亦盯著陶萄,試圖從陶萄的臉上找到什麼情緒波動。
陶萄莫名又想到了陸遷。
她的確沒想到,陳路和趙亦讓她來參加這個活動居然是這個用意。
不過……成為最拔尖的那一類導演麼?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