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兩人異口同聲。
飯桌上,氣氛格外奇怪。
周虹和陶萄著坐在餐桌一側,徐福韋和她們坐在一邊。
餐桌的另一麵,坐的則是徐平姐弟三人。
這頓飯原本和陶萄毫不相乾,但是她一時興起,闖進了胭脂鋪,籠絡了店長——徐家的一家之主,才有了現在的場麵。
思緒飄浮,陶萄想到——她一路好像碰到了不少姓徐的人,徐意、徐填,還有現在的徐平。
“爸,你打算和小陶合夥辦事業?”
徐平斟酌著字句問。
“爸,我們家情況特殊,如果能夠‘退休’,你在家享清福是件好事。”
徐紫淳咀嚼著米飯,眉心出現淡淡的川字褶皺。
徐正放下水杯,目光在陶萄身上飛快掠過。
他的話較為中肯:“如果爸想要做的話,不是不可以。”
“光明磊落,不是麼?我們沒有人從中斡旋。”
“但是怎麼宣傳、怎麼發展線下的經營手段……都需要考量。”
“以及徐平,現在正是他工作的上升期。”
“h省本就注重文化,不過……徐平肯定要頂著一些壓力。”
徐平手指點了點桌麵,道:“爸如果真心想乾,我沒意見。”
“我這裡沒有問題。”
“小陶,你給我們看的錦榮衣閣的宣傳片裡的人是你麼?”
徐紫淳想到什麼似的忽然開口問道。
“嗯,似的。是我。”
餐桌上靜了靜。
“我的微博、某音、b站賬號的後台,我都可以給你們看的。”
“我沒有騙人。”
“這些都是可以查證的。”
她麵對三個“長輩”,臉上的表情過於從容而平靜了,嘴唇微抿,螺絲肉有些辣,少女嘗了一口,嘴唇被辣紅了些。
這紅也跟著蔓延的雪白的兩頰。
徐福韋見他們好像要為難陶萄,便道:“我徐家的老東西,總歸不能跟著我一起到棺材裡去見閻王吧?”
“你們有你們的事業。”
“我不用你們太操心。”
“可是我67了,我徐家胭脂鋪連一個徒弟都沒教出來。”
“我當年也是一盒盒胭脂挑著賣,把你們一個個都送到了大學。”
“我不甘心,我怕對不起徐家的祖宗。”“這是我的責任啊。”
徐福韋仿佛鐵了心要做這件事情,三姐弟聽到父親的話也動容了。
隻是他們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年紀不大,叫作陶萄的奇怪名字的女孩,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他們的父親如此堅定要與她合作的想法。
徐正拿起玻璃杯又放下,他深深地看了陶萄一眼,然後低頭出聲道:“爸,我不反對。”
在接下來的交談中,陶萄才在震驚中領悟到了自己的莽撞。
她冒失“闖入”的徐家——徐家三姐弟,個個都是平民中出來的“理想人物”。
這是一個徹徹底底的“高gan”家庭。並且是官一代。
有多徹底呢?
徐平是h市最年輕的市委副書記。
徐正是京大的最年輕的法學教授。
徐紫淳則是外交部的外交官。
互聯網上的謾罵、吵鬨、爭端,並沒有影響到陶萄。
她與他們三人都交換了聯係方式。
而周虹在一旁,恍惚間覺得自己在做夢。